上了车, 秦知微一声不吭,陈督察见她表情严肃,“我之前就被总督察批评了。你要看开点。工作哪有一帆风顺的。别看我们破案率很高, 但是十个凶杀案, 有六个破不了。你来了之后,我们破案率节节攀升, 已经很了不起了。”
秦知微揉了揉眉心,苦笑道,“你说得对, 我只是讨厌别人踩着我上位。”
陈督察哈哈大笑,“那当然。谁乐意给别人当梯子。越到这时候就越得沉得住气。”
秦知微颔首,“我明白。你们查案也很辛苦。”
陈督察笑道, “只要能破案, 辛苦一点不算什么。”
两人按照上面的地址先到了学校。
秦知微不想打扰孩子学习,也不想在外面等, 于是提出在外面远远看上一眼就行。
陈督察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但一声不吭, 任由她发挥。
秦知微扫了一眼,见对方眉心没有数字,转身离开。
陈督察怔了好几秒, 追上去, “啊?就这么走了?你不再观察一会?”
秦知微摇头,“你看他上课时都能与同学打闹,可见性格开朗, 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陈督察无言以对。
接下来他们把15位青少年的地址全部跑了一遍, 没有人眉心有数字。
回到重案组,秦知微喉头发干, 猛灌一杯水,她问其他组员,“那12名□□的信息查到了吗?”
其他警员就忙这件事,点头,“查到了。我们通过尸骨的身高、年龄等信息向幸存的□□和阿伟确认身份。又找到她们的父母,取到dna,验了之后,证实确实是她们。”
沙展将调查到的信息交给秦知微。这些警察也很细心,把这些□□的性格,喜好,好友,住址和情感状况一一列出来。
“这些信息有什么用?可以判断出哪位才是凶手想要报复的人吗?”陈督察看着信息摸不着头脑。
秦知微看着这些□□的照片,曲指点了点其中一个,“你们先重点排查张曼灵。”
众人看去,这个靓妹确实跟其他人不一样。
其他靓妹打扮艳丽,潮流。但是这位却是腼腆害羞,乖乖巧巧像是学生妹。她甚至没有化妆。
沙展记得这个靓妹,“这个靓妹是母亲独自带大,中六那年,母亲得病,她不得不辍学打工给母亲治病,但是母亲需要的钱太多了,她打工那点钱不够,于是就走上这条路。后来母亲做完手术,还是死了。她想赚钱到国外留学。继续重操旧业。她晚上会自学雅思,听说正在准备签证。”
陈督察明白了,“这样的靓妹很难跟□□扯上关系。凶手一开始暗恋这个靓妹,后来得知她从事的职业,觉得她玷污自己的美好,于是将对方杀害?”
秦知微颔首,“很有可能!凶手很有可能写过信或是向她表过白被拒绝。”
陈督察当即去开了搜查令。
秦知微晚上还有课,没陪他们一起查案,先行离开了。
重案组的人拿到搜查令,赶到张曼灵租住的房。这个只有几平米的小屋却堆放得满满当当。看着很多,却整理得井井有条。
床的对面有一列书架,摆放各式各样的书集。床下是箱子,里面摆着方便面、挂面等半成品吃食。衣柜里全是衣服。除了上班时要穿的露骨服饰,大多数是居家服。
陈督察将书搬下来,仔细翻看里面有没有情书之类的。事实上,并没有找到。
张曼灵也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但是她会在墙上贴便利贴,提醒自己每天要完成的任务。大多数都是跟学习相关。偶尔也会提醒自己要办什么事情,比如去考试,去申请签证,去银行等等。
沙展询问张曼灵这个房间其他租户,大家对张曼灵的情况一无所知。只知道她有时候上夜班,不在家。有时候大白天在家学习,吵到他们睡觉。
这个租住环境显然很好,租户大多都是大学生毕业生。年纪很轻,但素质很高,并没有打听别人隐私的习惯。
这些人甚至不知道张曼灵的职业。他们猜测张曼灵是营业员或是学生之类的。
出了这间房,沙展询问隔壁的阿婆,对方提起张曼灵,言语带了几分看不上,“她啊,一看就不是过日子的人。天天吃泡面。仗着年轻就糟践自己的身体。等她老了有她苦头吃。”
陈督察询问阿婆,“这附近有没有一位靓仔,年纪在17岁至27岁之间,没有父亲或是父亲经常家暴,家里有女性长辈,性格内向。”
阿婆拍了下大腿,“有啊。楼下那位靓仔,从小没有父亲,成年了,还不出去找工作,阿婆和母亲一起惯着。你说养这么大,有什么用!”
陈督察眼睛一亮,询问哪一单元,记下地址后冲她道了谢,径直去了楼下,沙展也跟了上去。
陈督察拍了拍门,很快有人过来开门。
这是位阿婆,面目瞧着有几分不善,“你们找谁?”
陈督察亮出自己的证据,“你好,阿婆,我是西九龙重案组高级督察陈延初。请问你儿子在家吗?我有事想请他协助调查。”
阿婆打量他几眼,“警察?你找我孙子干什么?!他平时不出门,又没犯什么事!”
“阿婆,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想请他协助调查。问他几个问题而已。”
阿婆还是不高兴,不过到底面色好一点,冲里面喊了一嗓子。
谁知根本没人应答。阿婆满脸不耐烦,吼了一声,“阿宝妈,让阿宝出来一下。阿sir找他问几句话!”
阿宝婶拍拍儿子的房门,对方始终不肯开门,还很不耐烦地撵人,“别打扰我!我睡觉呢。”
陈督察无语,这才七点,居然就睡觉了?!
阿宝婶还想喊,阿婆示意她别叫了,“让阿宝睡一会吧。中午打游戏打太累了,肯定很辛苦。之前为了考试忙坏了。”
阿宝婶这才不再拍门,去厨房忙活了。
陈督察顺势问阿婆,“他考什么事啊?”
“驾照啊。我家阿宝是有大出息的人。他为了考试熬了好几月。眼睛都熬红了。考试一次就过。就是后面的实践课差了一点,三次才过。”阿婆笑眯眯道,“等车牌办下来,阿宝就可以当司机,收入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