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青蓉打了一周的兴奋剂,比刚抓进来时,她已经长了两三斤的肌肉,兴奋剂的危害可想而知。别看她个头不如顾久安,但是这会她和顾久安已是不相上下。
她下巴处已经冒出一点青胡茬。这是兴奋剂的负面因素,在这里也没办法刮掉,只能任由它生长。
当时这时候的邹青蓉也不知道自己有多狼狈,被长期禁锢后,人不仅在心理上面受到摧残,精神方面同样不容乐观。
邹青蓉只记得自己要打赢对方,只有赢了,她才吃饭,才可以活下来。
她箍着顾久安的脖子,想将对方勒死,顾久安反手给对方来个过肩摔,但是又怕真的将人摔死,他伸手擒住对方的双手,于是被对方发现漏洞,直接用双腿夹住他的头,来个反转,将对方压在身下,然后一拳垂到他腰部。
顾久安到底力气大一点,挨了一下,很快爬起来,将背上的邹青蓉砸向墙壁,邹青蓉痛苦地摔下来,那张脸因为疼痛而五官扭曲。
角斗场上方的狄秋岚看着这一幕,眼里闪过一丝兴味。
与此同时,沈督察正带领几位军装警挨个走访调查。
这几位军装警是他从新界南警署借来的。
因为之前乌成周和王督察判断有个劫匪已经死了,沈督察推测凶手应该会给凶手买棺材,将对方下葬。
香江乡下地方可以进行土葬,不过一般人付不起太长时间的土葬费用,所以之后可能要挖出来火葬。
沈督察带领几位警员在大澳镇的棺材铺询问今天有没有人买棺材。
一般棺材都是提前预定,很少人当天就要现货。
棺材铺老板记得早上有个女人来买棺材,还要现货,我没有啊,我就把她打发了。
“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沈督察细问。
棺材铺老板摇了摇头,“戴着帽子,大概二十七八岁,皮肤有点苍白,其他就不记得了。”
沈督察又问这附近还有几家棺材铺,老板又告诉他另一家。
沈督察带领军装警去另一家,从对方口中得知对方确实来定过棺材,但是她没有纠缠,而是跟着另一位来取货的顾主攀谈,估计是想让对方把棺材让给她。
“后来答应了吗?”沈督察问。
老板不记得了,“他们在外面商谈,我当时有客人,没注意。”
“你有前来取货的顾主电话吗?”
老板摇头,“固定电话没有,只有名字和送货地址!”
“送货人是谁?他应该知道对方把货送到哪里吧?”沈督察再追问。
老板给了送货人的地址,不过对方是个送货员,正是上班时间,他找到住处,未必能找到人。
沈督察急得嘴角起泡。这都是什么事!死活找不到人。
他问到送货员的地址,然后开着车打了个转往外开。
而高督察这边找到目标人物,但对方的常住地址已经好久没有更新。
“我们去找过了,房主说房子早在四年前就已经卖了。至于狄英武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于是高督察将狄英武的名字与跟之前打印出来的四千份名单做对比,没有找到人。
也就是说他现在住在大屿山,却是又外地人的身份。
他带领组员们到房屋署查阅大屿山租屋信息,这里面有延迟,有时候好几个月才更新一次。不过好在这兄妹俩四年前就已经搬过来了,所以不用担心延迟。他担心另一点,对方没有把合同拿过来房屋署盖厘印。
一般香江租房都是签三方合同,租户、户主和中介。中介会将拿到政府去盖厘印才交还给双方,厘印有点类似于内地的公证,就是如果双方有争执的时候可以让房屋署出面调解。但是不是说没有厘印的合同就没有法律效应,一样可以拿到法院打官司(1)。但是立案要等三个月,大家更倾向于到房屋署盖章,更节省时间。
警员们将大屿山的租户信息找了半天,终于查到狄英武的租房记录。
高督察得到线索,示意大家上车,而后马不停蹄赶向大屿山。
与此同时,顾久安和邹青蓉彼此靠坐在墙壁,两人大口大口喘息。顾久安受了伤,他的脸青一块紫一块。更让他绝望的是他眼前有点模糊,再看看一直坐在角落神色陷入癫狂的秦知微,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中了迷药。
“你没事吧?”顾久安试探着伸手,秦知微却警惕地看着他,往后退了两步。
就在这时,歇息好的邹青蓉又冲了过来,顾久安立刻伸手回挡。但这次他力气远不如刚刚,他闪身时,抬头看时,却发现面前有两个秦知微。他晃了晃头,眼前的女人又变成了邹青蓉。
在他摇晃脑袋时,邹青蓉再次冲过来。
秦知微头疼得厉害,眼前光怪陆离的场景变了,她又回到了小时候。
爸爸喝醉酒,拿着鞭子抽打母亲,而她被妈妈关进房间,她顺着门缝看到母亲被打得皮开肉绽,听着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她不停拍门,“爸!别打了!”
她忘了自己穿到了香江,穿到了九十年代,忘了自己是警察,她只知道不能让爸爸打妈妈!
不远处男人正在捶打女人,他的动作很重,他侧头,秦知微看到了他的脸,那是爸爸!
当对方掐着女人的脖子,似乎要将人掐死时,突然一个身影扑过来,“你松开我妈!”
三人你打我,我打她,谁也不让谁!
在顾久安眼里,面前有两个秦知微,他一时分不清谁才是真的。再之后,他似乎忘了自己是谁,谁又是秦知微。
在秦知微眼里,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妈妈。
在邹青蓉眼里,她要赢,她要成为最后的赢家,于是她无差别攻击。
三个人打成一团。
这边的乱相,高督察和沈督察还无从知晓,两人在门口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