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曹燕山到了,弘晴的心头不由地便是一沉,没旁的,能让曹燕山亲自赶了来的事儿,一准是要务,显见这两日朝局应是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对此,弘晴虽是心中早有预料,可还是不禁滚过了一阵的不耐,不过么,倒是没带到脸上来,仅仅只是不动声色地便道了请。
“喳!”
弘晴既是有了吩咐,丁松自不敢怠慢了去,紧赶着应了一声,急匆匆地便退出了书房,不多会,便又陪着鬓发雪白的曹燕山从外头转了回来。
“属下参见王爷!”
一见到已然起身相迎的弘晴,曹燕山自不敢有所失礼,赶忙疾走数步,抢上了前去,一躬身,紧赶着行礼问了安。
“老曹来了,不必多礼,丁松,看座。”
对于曹燕山这个跟随了自己二十余年的老臣子,弘晴自是敬重得很,不等其礼毕,便已是一伸手,很是客气地扶住了其之胳膊。
“禀王爷,这两日朝局有变,昨夜乌衣巷一把大火将原刑部尚书阿尔松阿的旧宅夷为平地,今日一早,陛下龙颜大怒,将耿提督召进了宫中,横加训斥之余,又令耿将军三日内查明阿府大火之起因,属下得报后,便即下令‘尖刀’全面打探消息,有赖王爷鸿恩,已然有了些可靠线索,据顺郡王府内线报知,昨夜火烧阿府的正是顺郡王收拢来的江湖匪类,一共五人,为首者张方钢,江湖匪号‘飞天蜈蚣’,另四人皆是其同门师弟,如今就躲在顺郡王府中,属下不敢擅动,还请王爷明示行止。”
曹燕山到底心中牵挂着事情,卜一落座,便即紧赶着将这几日的朝局变化详详细细地禀报了出来。
“嗯,传本王之令,小心打探那五名贼匪之居所,不可打草惊蛇,有消息即刻来报。”
这一听出手烧了阿府的匪徒居然是三阿哥的人,弘晴的双眼不由地便眯了起来,不过么,倒也没觉得有多意外,毕竟眼下诸阿哥中也就收拢了八爷残余势力的三阿哥还算是有点底气,诚德帝选择与其联手做局也就是必然之事了的。
“是,属下遵命。”
弘晴既是有了决断,曹燕山自不敢怠慢了去,恭谨地应了诺,急匆匆地便退出了书房,自行回小串子胡同安排相关事宜不提。
“王爷打算如何应对此局?”
曹燕山去后,始终默默端坐在一旁的陈老夫子终于开了口,面色虽是平静一如往昔,可眼神里明显透着股担忧之色,没旁的,哪怕弘晴收敛得再好,陈老夫子也已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弘晴身上那若隐若现的杀气,自不免担心弘晴会鲁莽行事了去。
“师尊放心好了,徒儿自有分寸,这天,塌不下来的!”
尽管陈老夫子仅仅只是简单地一问,声线也平和得很,可弘晴却能猜知陈老夫子的忧虑何在,只不过弘晴此番却并未似往常那般详细说明自个儿将采取的行动,仅仅只是给出了个含糊的答案,此无他,概因此番延庆州一行之后,弘晴的思想已是有了巨大的转变,早已不再拘束于儒家那套所谓的平稳传承之思想了的,在他看来,家天下终归难以长久,或许君主立宪才是根本,本来么,弘晴还没这等考虑,概因经济基础决定着上层建筑,就目下的大清实际情况来说,距离资本主义体系的建立还有着不小的差距,哪怕大清如今已是富甲天下了,可无论是科技基础还是主流思想,都尚不具备君主立宪的条件,然则有了火车、发电机等工业革命的加速器,或许只消一、两代人的努力,大清就该彻底走向帝国主义的时代,再纠结于后世传承问题,已然没有必要。
“嗯,王爷既是有了决断,那便行了去也就是了,但消能保得社稷之平安,便可无妨。”
这一听弘晴话语里满是自信之意味,陈老夫子也就没再多劝,不过么,还是隐晦地提醒了一句道。
“是,徒儿都记住了。”
以弘晴之智商,自是能听得出陈老夫子所言背后的意义之所在,尽管不甚以为然,但却并未表现出来,而是恭谨地应了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