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是谁策划的?”
“厂公,都是厂公安排的,我们只是奉命跑腿啊——”
凄厉的哀嚎再次响起,江凝冷冷道:“住嘴!再喊打断你的腿。皇上知情吗?”
“小的不知道。”他在江凝剜肉搬的眼神中哆嗦了一会儿,又颤声道,“应该……应该不知情,王爷乃是圣上手足,圣上怎肯行此手段,现在想来都是厂公居心叵测,不知怎么算计起王爷来。”
江凝的声音依旧透着寒气:“来邻江邑的一共多少人?”
“取邮符的两个,送香的两个姑娘,再加上锦儿,就这些了。”
“是吗?取邮符的身上为什么会有香末?”
“是……是为了让锦儿姑娘辨明身份,小的不敢欺瞒大人啊。”
“那香有什么特别之处?什么成分?”
公公快哭了:“这这这,小的真不知道。”
江凝停顿了一会儿:“那,你们如何联络派往属地别处的人?”
公公愣了:“大、大人何出此言?”
“不明白?”江凝起身活动着手腕,“我没多少耐心,别太浪费。”
耐心不足的江大公子精力却很饱满,一场刑讯持续了几个时辰,直到天已大亮,才拿着笔录走出牢房。
段唯虽没有参与刑讯,也是一夜未睡,将秀怡等人的供述翻来覆去地理了一遍又一遍,碰到疑点再去提审记录,天微亮时才完成了手上的事情。
江凝走到厅堂,见段唯左臂撑在案上,抵着额头,另一只手还在翻着卷宗,讶异道:“还在忙?不是让你回去歇会儿吗?”
段唯脸上挂着点疲倦,摆手道:“不碍事。你那里怎么样?”
江凝将手中薄册放在案上,点出几处给他看:“对得上。”
段唯翻阅一遍,紧绷的神经慢慢舒缓下来。
“这样看来,情况不算太糟。”他抬起头,“只是有一点,我还是觉得奇怪——锦儿藏着那支宫钗做什么?”
“或许是作为交接的信物,或许只是收藏,猜测有很多种,可惜暂时得不到证实了。”
段唯叹了口气:“理智上,我不应该花那么多时间去想它有什么意义,可就是忍不住——可能是我母亲恰好也有一支的缘故。”
江凝从未进过王府里的小祠堂。之前段唯认出锦儿饰物中有支宫钗时,他并未深想,此时恍然领悟。“王妃将宫钗带到临安是为何意?”
“没什么特殊意义,”段唯说,“就是觉得好看。”
答案有些出乎意料,江凝疲劳过度的脑子一时卡住了,只好干巴巴地接道:“没错,是挺好看的。”想想又补充说:“锦儿的死和那制香女的逃脱模糊了很多细节,即便案情大体清晰,目前看来,西厂也没有把临安作为重点‘发掘’,我们还是不能降低警戒标准,必须提防有没被’唤醒’的棋子存在。”
段唯点点头:“暗察使举荐的新邑尉已经就位,巡防由他亲自指导。再过一晚解除封锁,出入关卡的盘查按战时标准来。接下来给曹大人定了罪,就可以结案了。”
江凝稍微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臂膀,一并在宽大的太师椅上坐下:“再过半个时辰开始会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