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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长风现在知道会开车的好了。
她接到电话,把晚饭留给还在姜老师那几个研究生就往学校外面跑,边跑边打车的样子十分狼狈。
她在堵在路上的网约车上思考人生。
姜教授会打架吗?
葛长风不是担心姜老师会,她是真真切切地担心姜老师不会。
她认识他小十年了,别说知道他打架,姜老师连跟人红脸都很少。每次人际关系有了不顺,这个被一大家子生意人调教出来的男人总是先陪笑敬酒,然后不温不火地用语言上的太极给局面打开,有时是大事化了,有时直接化敌为友,看得直性子的葛长风瞠目结舌。
姜老师曾经有个顽劣的研究生,研三了写不出文章、实验室都没去过几回,没有心理问题就是瞎玩。气得姜教授七窍生烟的结果也就是,按着桌子问,“那你还要不要毕业了?”一点威慑力也没有,最后还是他亲自上手给学生写的摘要和结语。
这种人会打架吗?
反观擂台那头,秦月在打人方面可谓罪行累累。一是葛长风曾亲眼见到小程序办离职的时候是打着石膏、青着眼睛办的。
二是源于秦月一个圈内闻名的大瓜:
说秦月上一个项目做完之前,有大策划要拆他台,几次好声好气的劝不管用,直接抄一个和原项目一样的立项,带着几个策划程序就要跳槽。
秦月则先兵后礼,拎着人领子在办公室就是一拳,然后把人踩在地上,找来他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弄到的大策划泄密的文件材料,一张一张扔在他脸上。
“离职?你现在就去办手续。告知期一个月,我一个月内就把游戏推上线,你自己对着保密协议看上线后流水,看看自己该赔多少倍。”
所以别看秦月在床上乖,打不还手骂不还嘴的。他在床底下也是一种咬人咬掉肉的大型烈性犬。
所以在停车场看到他家老姜能和疯狗打的有来有回的时候,葛长风甚是欣慰。
等等……她欣慰个锤子。
“这个节点的活都干完了是吧。”葛长风一句话就遣散了周围的围观群众。
只剩下试图拉架的主程序和几个男同事。
“你们也回去吧。”
葛长风点了根烟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来处理。”
两条打红了眼的疯狗各自挂了彩。
看到葛长风抱着手站在一边气焰都消下去不少,最后是秦月攥着蒋老师的衣服,一把把他推开,用袖子拭去嘴角的血沫。
葛长风笑了,把烟头用高跟鞋的根狠狠碾了。
“继续呀,不是不怕丢人吗?打架打到我公司来。”
“长风……”
“二位今年初几呀,说话不会吗?非要动手?”
“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秦月说完就要回办公室,被葛长风扥着领带留在原地。
“我晚上还要开组会……”姜教授连扯谎都懒得上情绪也拔腿要走。
也同样被葛长风扥着领带留下。
一时间,她好像牵了两只拽都拽不动大型犬,怪死了。
真是的,两个臭男人,白长这么大块头,连人话都说不清楚。
葛长风不抓着这两个人还好,一抓着他俩,两个人被迫站的很紧,又隔着葛长风不能动手,眼神里就开始滋滋冒火。
“干嘛呢,说话呀。”
秦月是那种赢家式的戏谑目光,姜教授眼里看着略微落了下风,但也不甘示弱地看回去。
他俩什么时候认识的,为什么要打架,葛长风难不成还需要走近科学来告诉她。
难道是那天晚上……?不会吧,她自觉的保密工作做的极好,两个人一定是还有什么前情提要。
不然解释不通为什么秦月要跟踪老姜,为什么老姜不上课了也要过来揍他。
“到底为什么打架?谁先说?”
“不为什么……”秦月先开口,轻蔑地瞟了一眼姜教授就不在再看他,也躲着葛长风的目光,“小葛,放开我……你说了,让我离你远点。”
是,葛长风想着,她还说让他离姜老师远点呢,他听了吗?还不是疯狗一样跟老姜追着互相咬尾巴。
“那你能说点什么吗?姜老师。”
“长风……我以后再和你解释……”
葛长风觉得她一颗心脏可能不太够用了,干嘛呢这两个家伙。她就仿佛一个处理初中生打架事件的女班主任,恨不得自己给他们一人补一拳在进行调解。
“哎,对……说起来你俩是不是同学?”
“是。”
“不是。”
?
葛长风简单盘了一下,秦月说是,姜教授说不是。秦月脸上一副“懦夫,这都不敢承认”的表情,而姜教授只能用“关你什么事”的眼神回看。
好,她明白了。
葛长风拽着姜教授领带的手松开了,可姜老师和她多年的默契让他反而凑到葛长风身边。
', ' ')('葛长风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单手抚平姜老师的领子,笑眯眯地说,“给你和学生做了晚饭,他们说跑完数据再吃,你现在回学校还来得及,要不然那几个小崽子可给你剩不下。”
姜教授大手攥着老婆的肩膀,大狗一样亲昵地蹭她的鼻尖,“谢谢老婆…我回去了……”
在葛长风“好了好了”的时候,姜教授抬眼瞟了一眼这一回合落败的秦月,收起了在老婆面前的温和,凶光毕现,就差眼里冒绿光了。
那一眼给秦月看得瞳孔地震,拨开葛长风的手都是都是抖的,落跑一般回到办公室。
葛长风追着秦月回办公室,把他一个人堵在制作人的单间里。
“你不是让我离你远一点吗……”秦月不去看他,只抖着手收拾自己桌面上的材料,葛长风撇了一眼,材料是对之前方案写满标注和批语的回复。
看来他干了点人事。
葛长风又往他身边站了站。
秦月看了她一下就要跑,又被早就看出他战略意图的葛长风在门口截住。
“你饶了我吧,小葛。”他胸膛剧烈起伏着,眼里也湿润起来,“都是我犯贱,我以后保证不在你和姜……你们俩眼前惹你们心烦了,咱们以后都是正常的同事关系。”
“咱们一直是……正常的同事关系。”葛长风挑挑眉,大有一副翻脸不认人的样子。
秦月气得嘶声要出来了,但还是咬了下下唇,眼里更透亮了,“对,你说的对。”
葛长风其实大概猜出些端倪,但一时没有更多信息只能靠诈。
“老姜怎么你了?嗯?”
秦月又不去看她,直球回避到,“没怎么……”
葛长风放他离开时,两个人错着身子。
“对了,我给你争取了去分公司的学习,”秦月冷冷地告知她。
葛长风顿了一下,微微兴奋起来,这才对嘛,像秦制作人的样子。能带团队的家伙怎么会没有点手腕,他说什么“争取”?是会说话的。
葛长风猜他真实目的就是要给她调走一阵,等她回来,人事调整就已经做完了……
“那边有个项目组用的是新引擎,你带走几个程序和配置有关系的策划过去看看,就当学习了……”
冠冕堂皇的借口,他的意思是给她留了几个名额。的确,要是所有人都撤换了项目也就别干了,这是秦月让她自己看着办。
这是明着要整她,还让她自己收拾残局?
真狠呀,葛长风想着,她喜欢和狠角色斗。
“制作人,这个消息你在节点会上要提一嘴?”
秦月点头。
那就好办了。葛长风放他离开,独自回了家。
夜里,老姜到家,是博士生开车送的,说是姜教授晚上跟他们聊天,喝了点。
葛长风叮嘱他们那明天就别去实验室了好好休息。博士生腼腆一笑说我们不是生化类的没事儿,再说大家都没敢怎么喝,姜老师的酒量师娘您是知道的。
葛长风也笑了,把蹭她颈窝不撒手的姜老师又往起搀一点。
关上门之后,葛长风问这个正趴在她身上呜噜呜噜撒娇的笨蛋喝了多少,姜老师眼镜啪叽掉在地上,伸出手举了一听的量。
都不用问种类,啤的。
回到家里让他沙发上歇了一会儿,姜教授顶着湿毛巾打挺似地又坐起来。
葛长风合上书给他按回沙发上。
“躺着吧。”
“老婆……我还没洗碗……再不洗的话就不好弄了。”
“哪来的碗,”葛长风不愿意和醉酒的笨蛋纠缠,没好气地说,“保鲜盒我都刷完了。”
“……老婆……”他说着凶巴巴地嘀咕起来,“老婆凭什么洗碗!洗洁精多伤手!”
?那当时嚷嚷着就不要洗碗机,洗碗机是后现代意识形态骗局的人是谁,是她自己嘛?
葛长风简直想翻白眼,不跟撒酒疯的人一般见识。
“凭你老婆爱你,可以了吧,躺下。”
葛长风用手背贴着姜教授因为醉酒而微微发烫的脸,陷入沉思。
她太了解他了,了解到他做出什么事儿都不会预料之外。
老姜哪里都好,几乎是对她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独占欲。
葛长风记得自己在办公室诈问秦月,老姜干嘛了?秦月没反驳说“什么干嘛了?”,而是说“什么也没干”。
这说明他潜意识里默认了葛长风的问句为前提,也就说明葛长风诈的思路正确。
老姜的护食她向来有所了解。
旁边有人就要把她暗戳戳揽到身边;走在路上就算牵着她,没几步就要回头看看;她换个衣服不管白天黑夜他都要去拉上帘子。某天对他这种近乎强迫性行为十分不满的葛长风无奈质问,“咱们住顶层…姜老师,你是怕飞过的鸟看见我换衣服吗?”
姜老师则用无辜的眼看她,似乎是说:
我做错什么了
', ' ')(',我只是爱你呀……
葛长风对他这种领地意识十足的爱只能用更多的疼来回应。
“老公……”她温热的唇瓣在他的颈边反复流连,咬上他后颈的时候,得意的像是一只终于把公狮子按在身下母狮,“姜老师…叫一叫嘛……”
姜教授满意得很,就差把不存在地尾巴盘在老婆手上了,他战栗着点头,在痛苦和甜蜜混合的呻吟里低低唤她,叫她长风,跟她说自己好喜欢。
某些时刻,姜教授会觉得少了什么一样找她的手,找到了就扣在自己的手心死也不撒开,这样才能继续乖顺地伏低身子,让葛长风继续咬自己。
葛长风一边轻笑着咬他耳朵一边问,“姜老师,你怕什么呀?”
“我怕抓不到老婆,我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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