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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铮离开了。
五年的别离,这相逢荒唐透了。
他还记得第一次遇见林敛的那天,少年的笑容像耀眼的阳光,叫人一眼看去心情就明媚不少,一双眸子干干净净,让人想起冬日的星河。他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两个梨涡,好像把所有的好心情都盛进去了。
那一年,林敛十五岁,梁铮十七岁。
林敛是他父母资助的孤儿,这个项目七八年前就开始了,梁父梁母向来乐善好施,在福利院里资助了不少孩子。
十五岁的小蔷薇成绩优异,超过了一众Alpha,他是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到了S城一中的,梁父梁母本就喜欢他,念及他在中心城区无处落脚,又是Omega,干脆将林敛接到了家里。
林敛虽自幼在福利院里长大,但性格和他的名字截然相反,像是夏日里葳蕤生长的野草,张扬肆意,是无畏的阳光。
他们的房间就在隔壁,他喊他哥哥,每日都和梁铮一起上下学,有问题就敲敲门,等着他给他解答。
他们一家人都宠着林敛,没叫他做任何事。寒暑假期,梁父梁母到处游山玩水,梁铮就每天照顾着一日三餐,带着他上公园玩儿。
少年的心动早在第一眼就注定了,不然他怎么会愿意处处念着他、惯着他。
草长莺飞的年纪,骑着单车一刹而过的背影,还有同行时落在脚边的树荫。
题目写着写着手就碰到一起了,电影看着看着就靠在一起了。
梁铮上了大学,每个晚上他们都聊很久的天,美其名曰远程辅导。周末周日都腻在一块,他们在游乐园的长椅上、路边的公交站牌下还有图书馆的书架前,
接吻。
很难说他们是哪一年哪一天走到一起,一切都那么那么顺理成章,他爱他,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就像夏天到了。
他等待着他的小蔷薇长大,他会成为他的Omega。
可是夏天也会慢慢离开啊。
十八岁过一个月后,林敛的第一次发情期来了,他们在房间里度过了整整五天,日夜不休。他还记得那时候林敛的样子,漂亮的眸子染上了欲色,小脸绯红,满室都溢满了蔷薇香和杜松子酒的味道。他骑在他的腰上向他一直要,身体又软又烫,穴里的春水淌不尽,和他的精液混在一块。
情潮暂缓的时候,他就给他做饭,有时候面都还没煮好,他的Omega又寻了过来要肏。一片兵荒马乱。
梁铮想着林敛的身子还没发育好,等第二次发情期到了再完全标记,故而次次射精都只是抵在了生殖腔口,没有顶进去射在里面。
然而这个决定却让梁铮后悔了整整五年。第二个发情期还没来,林敛就被他的亲生家庭带走了。好巧不巧地,那正是梁家的仇家,二十年前曾以不入流手段令梁家的企业落入困境,间接造成梁铮的爷爷突发心脏病去世的林家。
林敛的父母早亡,这一次他的叔叔林璋带走了他,他们说以前就给林敛定下了一门亲事,如今林敛成年了,该结婚了。
梁铮那几天原本在外地实习,一听消息立刻赶了回来,但林敛已经被带走了。林家的人说,林敛是心甘情愿走的,他不信,想再见林敛一面,可是不行。
半个月寝食难安,后来见到林璋,痞气的男人眼神戏谑,说不巧,昨日林敛发情期来了,这会儿生米煮成熟饭,已经标记了。
末了又说,小孩挺乖,一点反抗都没有,回家的时候就说要和你分手呢。
那些少年青涩又浪漫的恋情,就这么潦草地收了场。
林敛再次见到梁铮时,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Alpha站在门外,要带他离开,
“你的孩子也一起住过去,房子挺大的,以后我来照顾你们。”
那一年分手,梁铮回到家一个月都没说一句话,学校里请了假,浑浑噩噩待在一楼的房间里。他连看到那两扇相近的门的勇气也没有。
夏季的雷雨闷得叫人喘不过气,他躺在床上,觉得难以呼吸,胸口痛得泪都流不下来。
他的小蔷薇给他留的印记太深了。深到明明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以为自己走了出来,可是五年后他在街边看到他的身影时,还是失了理智。
可是过往再怎么苍白,他还是想留住他的小蔷薇,他想成为他的Alpha。
梁铮的车就停在楼下,他说话的神色认真极了,“和我结婚吧,阿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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