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游玩长安城,直到夜色深重,冯希臣将柳嫣送回柳府后方才回了冯宅。
一进府邸便有心腹神色严肃的来报,原是今日南安想趁机逃离,被捉了回来,关押在侧院的厢房中。
如今周承毅刻意放出假消息,几乎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知晓南安因妒刺伤于侧妃,如今正被全城通缉,她若是被周承毅捉住,必定会查到冯希臣头上。
冯希臣心腹神色警惕道:“公子,南安十分棘手且再无利用价值,不若……。”
冯希臣冷冷扫视了那人一眼,厉声道:“不准动她,我要她活着。”
那人见此,只得作罢,心中却不知为何大人要做出此种抉择。毕竟此前,他可不是这般看重南安的性命。
冯希臣去了关押南安的厢房看她,如今的南安似惊弓之鸟,虽上午冯希臣在得知南烟未死时暂时放过了她,但这种命在他人手中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冯希臣,你放了我可好,我想去找我姐姐。”
南安缩着身子,作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着着实可怜。
“你去找她做什么?你以为凭她能护住你?”
冯希臣拖了一把椅子坐下,冷声道:“你去找她只会连累她,周承毅如今放出消息说你刺伤于侧妃,正全城通缉。”
南安一张嘴是信不过的,且她去找南烟必定会拖累南烟,周承毅那疯子无法孕育子嗣可是下手毫不手软。
南安似乎愣住了,连累南烟吗?她似乎从未想到这种情况,她只是笃定南烟不会伤她,而冯希臣是个无法拿捏的人,因此才会想投奔南烟。
“接下来,你安分待在这间屋子,我不会伤你。”
冯希臣缓缓道,“你不做乱,我看在南烟的面子上,自会留你一命。”
南安信不过冯希臣,可如今只得憋屈的颔首应下。
冯希臣今日似乎心情极好,坐在南安对面不时发问,“你与南烟是何时相见的,她何时回来,这些年又去了什么地方?她若在,为何不早些回家?”
南安见冯希臣对南烟颇感兴趣,强行稳住心神,念出早便打好的腹稿。
她将过往发生的不愉快全推到父兄身上,将自己描绘成骄纵却善良的妹妹。且为了令冯希臣莫要伤她,她多次强调在南家只她一人与南烟交好,是南烟看重的妹妹。
因着南烟十五岁在石鼓书院读书时经常提及南安,那时两人还未交恶,冯希臣偶尔从南烟口中得知的妹妹便是骄纵可爱的模样,因此并未觉得南安说的话有异。
只是,他倒不知,南烟在南府曾被如此欺负。
那时在石鼓书院,南烟吃穿用度不比俞宗衍差,他只道南烟在南府过的不错,不想却是如此!
只是如今南易与南徐皆没有好下场,这两人也算是遭了报应,那自己呢?
冯希臣无奈的轻笑,今日在望楼说的那一席话半真半假,他自己都快被自己给骗了。
第69章
相府,南烟厢房。
南烟见周时生面色沉郁,心里咯噔一下。但转眼看到一旁蹲坐的小灰,她一颗心便又落了回来。
她不理会这人的诘问,径直走上前蹲下身子亲呢的去抱小灰,语气温柔宠溺,“我们又见面了。”
周时生受到冷落,眼睑垂了下去,就这般安静的看着一人一狗。
南烟伸手取掉小灰的嘴套,一会揉它毛茸茸的脖子,一会又去捏它柔软宽大高高立起的耳朵。
小灰如今是御用猎犬,相当于军人,再不是过往的顽劣土狗。
被南烟亲呢的抱在怀中,它尾巴摇的欢快,一副幸福快乐的模样。但周时生未发话,它便依旧昂着脑袋蹲坐在地,一副假矜持的模样。
南烟抓揉着小灰,渐渐的察觉出了不对劲,怎么她一个人比一只狗还要热情?!
她仰头看向周时生,嘴唇轻轻抿着,表情不满。
“将军这些年是我在养。”
周时生简单解释着,伸手轻轻拍了拍小灰脑袋,小灰得令后没了约束本质暴露,蹦跳着撞入南烟怀中,兴奋的舔着南烟的手脸。
这才正常嘛!
南烟笑着同小灰玩闹,抽空看向周时生,见他再未提及她邀请俞宗衍弈棋一事,心落了下来。方才被一人一狗控诉的盯着,感觉像是被夫君捉奸。
“你怎么叫它将军啊?”
南烟微仰着下颌,道:“它叫小灰,可不叫什么将军。”
周时生垂眸看着半蹲着同小灰玩闹的南烟,十分好说话,“你说它叫什么便叫什么。”
南烟挑了挑眉头,这般看来,他这是故意带着小灰来逗她开心?
周时生这人有很多面,盛和村初见南烟觉得他很是可怕,之后她隐约察觉这人性情有些偏激,便愈发躲着这人。
再之后,他在街上痛殴占南烟便宜的青年,南烟那时觉得他幼稚的像是未长成的少年,如今在被南烟冷言对待后,他却又冷着一张脸拖着小灰来哄南烟开心。
南烟想到这不由的轻声笑了出来,人轻松下来,便也没太抗拒周时生的接近。
但周时生这人善于筹谋布局,在对待南烟一事上还是显得木讷了些。见南烟笑了起来,他走近同南烟一般半蹲下身子,未说些温言软语,反是旧事重提,“你方才邀俞宗衍弈棋是真心还是假意?是嫌我下棋总是赢你吗?”
在气氛很好的时候还是不要提这个罢!
南烟看着小灰的颜面上,勉强决定应付下这伺养了小灰五年的男人,“邀俞宗衍弈棋只是客套之举罢了。”
我不是嫌弃你下棋总是赢我,我是嫌你这个人碍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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