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来的是北城大学两个院长,其中一个恰好是数学学院的, 你跟着见见,对以后工作有帮助。”
秦南山点头:“是,谢谢程副。”
“我听你爸说你媳妇准备生了?”
“还有三个月。”
程鸿远拍拍他肩膀, “恭喜,你这年纪轻轻的就当上父亲, 结婚那天没能去,改天叫上人咱们一起和你爸妈吃个饭。”
“好。”
程鸿远没掩饰, 直接笑道,“你知道的,我对咱俩没能做成翁婿一直介怀,不然今天当外公的就是我了,你说是不是。”
秦南山眉眼平静,他不会哄人开心,只淡淡笑应,“芷柔回国,您当外公的愿望想来离实现不远。”
程鸿远随即惊讶不已,“你们见过?”
秦南山思考一会,没说出闻依和程芷柔工作关系,“我陪我太太去产检,在医院偶然碰见。”
“这样。”程鸿远笑笑,不再说,接着语重心长道:“南山,我和你爸都是过来人,家庭老婆孩子重要,但是事业同样不能丢,你正年轻,趁还有时间精力就赶紧抓住机会。”
当初本来想提拔秦南山做系里面副主任,没想到秦恒直接给他拒了,他当时心里是恨铁不成钢,这些年轻人送到嘴边的食物都不要。
还有两年前和芷柔这事,芷柔是他女儿,什么心思他多少明白,要是秦南山点头同意,他估计真早做外公。
程鸿远一辈子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是非黑白看得清楚,身边虚与委蛇的人太多,对秦南山这种赤诚干净的人倒是多了两分纯粹的欣赏,自然想多提点提点。
他说:“等我过几年退下来,你小子得小心些,老实可吃不上热乎饭。”
这些话常有人跟秦南山说,说得最多的数秦恒,他们总觉得他不圆滑为人处世差人一等,秦南山从没放在心上,他不是庄悦,做人做事有自己一套标准,而这套标准实行至今,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麻烦,且在自己设置的标准里过的愉悦。
秦南山照旧是左耳进右耳出,“是,程副,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说话间北城大学两个院长到了,双方打完招呼再次落座,程鸿远给对面数学学院张院长介绍人,才起个头,张院长笑着截断,“程副,不用介绍,我和南山认识。”
程鸿远诧异,“噢?”
“南山本科时候来我们学校参加过比赛,我印象深刻着呢,断层拿下第一,比赛结束后想着把人召来北城大学,你们学校那陈老头把我臭骂一顿,说我挖他墙角。”
程鸿远听明白,打趣道:“陈老说得没错,我们数学系将来就靠着南山打败你们呢,可不能被你们挖走。”
在场几人哈哈笑起来,气氛轻松。
这种场合避不可免要喝酒,秦南山做好心理准备,跟旁边一个同事交代好,也想着提前跟闻依说一声,拿起手机一看才发现没电关机了,只好叫来服务员拿去充电。
敬过两轮酒,秦南山身体开始发热,脸也开始红,大概是红得过度,饭桌上人不再劝他酒,还调侃几句他这酒量不行。
秦南山微笑,没有为酒量不行而觉得羞耻,他安静坐一边,听他们说话,时不时被提及时应和一两句。
这顿饭一直吃到十一点多,同事给他叫了车回酒店,秦南山头有些晕,上车后靠着椅背眯上眼,回到酒店又洗了个澡,意识这才清醒些,开机。
解完锁,未接来电与微信消息相继跳出,最新一条是闻依的:【秦南山,我生气了!!!!!!!】
七八个感叹号以及后面一个狗狗生气瞪人的表情包表明女人可爱的生气形式。
这三天闻依才是那个信息不回电话不接的人,他早上给她发过消息,没有回复,但是应当看见,他就没有多想,而且宣英还在家,出不了什么事。
现在看着手机里连续几条消息,擦着头发的男人缓缓露出笑意,坐到小沙发上,给她回拨电话过去。
几乎秒接,闻依气呼呼声音传来,“开视频!”
秦南山没跟人打过视频,找了小会才找到语音转视频的按钮,摄像头一打开,看见对面女人恶狠狠眼神。
他轻笑一声,道歉:“抱歉,晚上手机没电,在充电。”
闻依头眯起双眼,越看越不对,脸红眼也红,刚洗完澡,头发稍还滴着水......
不是她多想,但秦南山可是有前科的人,虽然这个前科是和自己,她压着怒气问:“你脸怎么那么红?”
“晚上喝了点酒。”
闻依声音瞬间提高:“喝酒?!!!”
音量太大,宣英走过来敲门,“怎么了依依?”
闻依扭头扬声说:“没事没事,妈我跟南山说话呢。”等人离开,又重新看向手机屏幕,沉下声:“你举着手机,给我看看房间。”
秦南山明白过来她什么意思,眼尾勾出笑容,换了后摄像头,带她走一圈,从窗帘到房间,再到衣柜,卫生间,每一处角落都没放过,看完再调回前摄像头,含笑愉悦问:“还有床底,看不看?”
闻依哼一声,盯着他说:“秦南山,你敢在外面偷腥,我可不会忍。”还附带做了个打人的动作。
秦南山重新坐回沙发,把手机放桌面,用矿泉水瓶撑着,边擦头发边看着她自然说:“家里有了,不想偷。”
闻依一噎,这个狗男人,真野了,这还是那个看她肚皮都脸红得不行的男人?这句话没点段位的男人可说不出来。
她拉拉被子,滑进被窝里,“哼,你最好是。”
又问他:“晚上喝什么酒,还要应酬啊?”
秦南山解释,“嗯,碰上我们学校副校长也在,他想给我介绍人。”
“那你们这个副校长人还怪好呢。”副校长......好熟悉……闻依后知后觉,咬着牙,“程芷柔他爸?”
闻依在被窝里说话,光线有些暗了,但转瞬变化的神色清晰可见,秦南山心一跳,赶紧说:“早过去的事,程副公事公办,还说想见见你。”
闻依当然没多想,只不过这关系到底有些令人难以捉摸,她哽了哽,“能不见吗?”怪尴尬的。
“可以,那就不见。”秦南山擦好头发,也上了床,把主灯关掉,气氛与她那边差不多,幽暗,但是能看见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