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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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真的生活在一起了,他才终于觉得,自己为这个儿子的牺牲,他却全然没有放在心里,还一味的跟自己反着来。再加上在自己面前乖巧听话的小儿子一对比,纵然心里有多少愧疚,也早就一点一滴的消磨殆尽了。

“你不是想回b市吗?我会跟爷爷说的。”

陈宝国只觉得自己这心里一下子经历了冰火两重天。刚刚还因着儿子不听话怒急攻心,这会儿却又因为儿子的话,心里竟生出期待来。

“你说真的?”陈宝国问。

陈逸洲轻笑了一下,倒是没正面回答,“只是辜负了爷爷奶奶的一片真心。”

说完,目光似有若无的在李怡身上飘过,径直绕过两人,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留陈宝国和李怡两人各怀心思的在客厅里,时不时的响起李怡轻微的啜泣声。

陈逸洲回到房间,拿出行李箱,他的衣服日用品都不算多,24寸的行李箱里不仅装了衣物,还有书本,即使如此,都还有些许的空间。

他起身看着地上摊开的行李箱,嘴角勾起,轻嘲的笑了笑,随即,盖上箱子,离开了房间。

在经过客厅的时候,陈宝国和李怡两人见他拖着行李箱,顿时愣住了,李怡连梨花落雨似的哭泣都忘了一般,只觉得今天的陈逸洲满是异样,心里早慌的不行。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宝国出声。

陈逸洲看他一眼,“我去住校,寒假的时候,”他顿了顿,“等到快高考的时候我会回b市考试的,这段时间,我住校。”

陈宝国还想再问一问关于他调职的事儿,可陈逸洲根本没给他机会,径直离开了。

“砰”的一声,陈宝国和李怡似乎才被惊醒。

李怡仰头一脸惶恐不安的样子,“老陈,你说逸洲那孩子说的调职是真的还是假的?”

陈宝国怎么会知道?

他心里清楚,不论是他和李怡结婚之前还是结婚之后,他对陈逸洲都是忽略的,之前是一心在工作上,后来是又有了陈逸堂,对于从小都是一副清冷面孔的陈逸洲,多少有些不太亲近。

家里老爷子老太太心疼陈逸洲,就想他们多亲近亲近,他们年纪大了,总觉得自己随时会走,担心自己走了之后陈逸洲这孩子没人照顾。

可陈宝国心里轻叹一声,只能说他和陈逸洲之间父子缘浅吧,他是有努力过的。

陈宝国摇摇头,扶着李怡走到沙发旁坐下。

李怡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陈宝国的脸色,心里觉得这个男人着实不够硬气,自己的工作不仅要听老子的安排,还得看儿子的脸色,也不知道自己当年看上这人的什么了?

她知道,这会儿陈宝国心里只有工作的事儿,什么车撞了儿子之类的,早被这人不知忘到哪里去了,她还没笨到自己出声提醒,“先别想了,我去做饭,眼看着要吃午饭了。”

陈宝国可有可无的点点头,李怡起身去厨房。

他们家是没请保姆的,不是没钱或是资格不够,而是家里的老爷子老太太不允许,总觉得这是种铺张浪费。

在b市那么年多,为了哄老爷子老太太高兴,家里的一切家务都是李怡做。白天在文工团工作,晚上下班了回家,还得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照顾孩子,累的不行。

原先,她以为来了z市,家里可以请个保姆的,没想到,陈宝国一样不同意,只说,这么多年家里都是这么过的,怎么一离开b市就要开始走资本主义?如果被老爷子老太太知道了,该生气了。

李怡看着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心里一阵一阵的冒火,可是陈宝国还在客厅里坐着,她只能忍着。握着炒菜锅的手柄不断的用力,有对陈宝国的怨念,有对陈逸洲的恨意。

想到陈逸洲,她总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些什么一般,心里从来没这么慌过。

不由的想到那天她亲口告诉陈逸洲,他外公外婆的房子被她买下来了,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她要让他一辈子近在咫尺,却永远也碰不到。

她永远都忘不了当时陈逸洲的表情,像是一头刚长出牙的狼,露出獠牙和锋利的爪子,凶狠而无畏。可也只是那一瞬间,在之后,他依然时不时的过去老宅,每一次,都被她安排的人狠揍一顿,一次又一次,她已经忘了当时的陈逸洲是什么样子了。

这几年,她以为他就是个任打任骂的性子,只今天这么一出,她才终于明白,狼永远都是狼,是不可能被驯服的,獠牙和爪子也只是会被隐藏,而不会被消失,一旦狼露出自己的獠牙和爪子,那么,后果绝对会不堪设想。

有些事,是不是该避一避了?李怡想着。

李怡在厨房里胡思乱想,陈逸洲拖着行李箱离开家属大院,朝着街上走去,发生过的事儿在脑子一件一件的闪过。

李怡是怎么在他来之前就买下外公外婆的房子的?重要的是,他很确定,在他们来z市之前,李怡是没出过门的,那么,是谁来这里查到的外公外婆的住址的?又是谁帮她出面买的房子?那天开车过来撞陈逸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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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是真的要撞陈逸堂的吗?还是说,只是装作是要撞陈逸堂,但其实是要让他和陈宝国彻底决裂?

陈逸洲有一点想不明白,他和陈宝国现在的关系与彻底决裂到底有什么分别?

这些事在陈逸洲的脑海里来回不断的翻来倒去,想不出个头绪来。

“咕咕咕”陈逸洲肚子突然发出一阵响。

他看了眼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该吃午饭了,早上就没吃多少。

“逸洲?”一道带着疑问的温婉的声音响起。

陈逸洲回头看,是沈慧。

“沈阿姨。”他忙上前喊道。

沈慧隔着几步距离,见真的是陈逸洲,露出笑脸,“老远瞧着像你,只是又拖着行李箱,有些不敢认。”

陈逸洲不知道怎么回答,抓了抓自己本就短的头发,有些窘迫的笑了笑。

沈慧看一眼陈逸洲脚步的行李箱,有心想问一问,可到底没有开口,只装作不知,“到中午了,还没吃饭吧?”说完,不等陈逸洲开口,拉着陈逸洲的胳膊打了转,朝着“甄味”走去。

“这会儿好好清泉他们肯定已经在店里了,不过,这个点店里的人肯定多,你先过去把行李箱放一放,一会儿咱们一块儿吃个午饭。”沈慧一边走一边说。

陈逸洲看了眼拽着自己胳膊的手,眼里一热。

沈慧的手不甚白净,哪怕已经进城一年了,费了些心思的去保养,可到底辛劳了三十多年,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养回来的?尤其是掌心里的厚茧,触着陈逸洲的胳膊,带着些微的刺痒,一下一下,陈逸洲只觉得喉尖哽住了。

“说着呢,我才知道原来咱们好好能去市一高破例参加考试,还是你帮了忙呢,你说说,你也只是个孩子,怎么就能随便答应这种事?”沈慧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倒没开口说要回去感谢他的父母,虽说这接触的机会不多,但想来,怕是这孩子也没走家里父母的关系,只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办到的。

想了想,沈慧说:“逸洲啊,阿姨这话了可能有些马后炮,但阿姨还是想说。”

“沈阿姨,您说。”陈逸洲忙开口。

沈慧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开心不开心的,在脸上都看得出来,更关键的是,哪怕她经历过很多不好,但她对人,总是以善良的心去对待人,从不会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任何人。

“原先,我以为清泉是拜托了学校里的老师,当时,家里的事情也多,我也没想那么多,还是好好快考试了,她舅舅说起来这件事,我们才知道,清泉是找了你帮的忙。”沈慧轻叹了一声,“这事儿说到底是我们家占了便宜,可阿姨还是想说,逸洲啊,你也只是个孩子,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可别因着两个人关系好,就随便答应着,明白吗?”

陈逸洲顿时怔住了。

说实话,沈清泉是

沈清泉正端着一盘子红烧鱼从后厨走过来, 就看见拖着行李箱的陈逸洲, 脚步微顿, 挑了挑眉,不过倒是没说什么, “虽然你是被我小姑‘邀请’回来吃饭的,可这年头,哪里有免费的午餐?”

着重强调了“邀请”二字。

陈逸洲失笑,心里一暖,刚刚在家里的“暴风骤雨”好像自在街上遇到了沈阿姨开始, 直接过渡到了“阳光明媚”。

去年“甄味”开门时, z市已经步入了深秋,街上满地落叶, 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那时,店里的大多菜品都是一些暖身的热菜, 自今年团年餐结束之后, 余静好彻底安静下来专心念书, 偶尔学的实在太累的时候, 也会想一想店里的事情,当树梢的绿叶渐渐变浓,百花争相开放的时候,关于那些爽口酸辣的小菜, 甜而不腻的各种甜品, 陡然跃然纸上, “甄味”的菜单再一次做了更改。

柠檬凤爪,麻辣鸡丝,酸辣胭脂藕片,甚至连卤味拼盘都有。甜品也增加了许多品种,这些都是余静好提供的大致配料,后厨专门做糕点的刘安根据余静好的配方又做了些许的更改,椰奶西米露,木瓜雪耳糖水等等不一而足。

店里的生意再一次不出意外的,整个炎热的暑假,每天来往进出的人丝毫没有因为室外炎热的太阳而有所减少。

再加上沈慧已经看好了新的店铺,虽说一直到八月底,才通过孙亚洁联系上了原房主,最近正在接触,还没决定下来到底是买下来,还是继续租借,可是开店的事却是势在必行的,这里不行,就继续再看另一处了。

遂,东街的“甄味”店的经营模式已经在不动声色的做着改变了。

一开始的时候,“甄味”就是打算仿着后世的奶茶甜品店的模式经营,以休闲放松为主题,也不拘是不是饭点,进来总会有吃的,虽然不是什么正餐,但简单的餐点还是有的,着重点会放在甜品,饮品,小食上面。

主要针对的客户群便是学生和青年们。

这里环境清雅,学生们可以在这里点一杯热饮,借着落地窗的明亮学习;被绿植包围的雅座隐私幽密,带上心仪的另一半,哪怕是表白被拒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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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会有被旁人看见时的窘迫。

一如既往的,午市忙到快两点才算是结束。

沈慧担心几个孩子给饿坏了,让厨房给端了些刚出炉的还没巴掌大的鸡蛋糕,每人吃了两三个,不至于填报肚子,但饥饿感却是实实在在的消失了。

一直到店里还剩两桌客人的时候,孙亚洁便安排后厨给沈慧他们上菜。这桌菜是孙亚洁特意提前安排的,毕竟,沈清泉兄妹俩高三了,从上半年开始,周末就很少过来了,加上现在余静好也去上高中了,以后哪怕过来,也不会经常了,遂,她特意根据几个人的喜好安排了一桌菜,而不是和他们的工作餐一起。后面陈逸洲来了之后,她又特意去了一趟后厨,加了两个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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