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乔云。
她在做什么?
医院的除夕会不会过得很孤单?
宋一鸣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立刻去到乔云的跟前。
但是去了又怎样?自己要说些什么才不会显得非常尴尬?兴许乔云并不是很想看见他,自己若是这么贸贸然过去,不是上赶着给人添堵吗?
思及此,宋一鸣摇了摇头,嘲笑自己今夜定是喝醉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一支烟抽完,宋一鸣打算回到房间,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拿起手机,是市局的号码。
“喂?”
“宋队,出事了。”
天空中此起彼伏地绽放着五彩斑斓的焰火,烈烈的寒风吹在男人的身上,将他的外套吹得鼓鼓的。男人的手里拿了一叠a4纸,纸上印着一个女孩的照片,女孩看着年岁不大,中长的头发,笑得很是开心。
“夏夏,爸爸没用,爸爸没法子让那些害你的人付出代价,爸爸这就来陪你了!”
空无一人的电视台大楼天台,广告牌的灯光映在男人的脸上,将他的脸映shè得一片惨白,这是一个清瘦的中年男人,微微佝偻着背,脸上胡子拉碴,看起来很是憔悴,像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日夜颠倒狼狈的日子,身上穿着的牛仔裤被洗得发白。
他蹒跚着走到天台边缘,大年三十的夜晚,街上行人、车辆寥寥无几,但还是有几个夜猫子晃dàng在大街上,偶尔传来几声野猫的叫声,令人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男人将手里拿着的厚厚一摞a4纸从天台上撒了下去,白色的纸,像是放大了数百倍的雪花,洋洋洒洒地从电视台大楼顶上飘了下去。
将纸撒了出去之后,男人走到天台边上,费力地爬上了护栏,坐在护栏上,此处的风更大了,吹过耳畔的时候,发出了呜呜的声响,男人抬眼看了不远处的烟火,哼起了一首歌: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jiāo到警察叔叔手里边……叔叔再见……”
男人唱的歌五音不全,断断续续还带着哭腔,在这漆黑的夜里更是诡谲,但他唱得很是温柔,好像跟前就有一个需要他唱儿歌来哄的孩子,唱到一半的时候,男人伸出手,凌空抓了一抓:
“夏夏,你别走。”
男人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是激动,他倾过身子,似乎是想要抓到什么。
“夏夏!爸爸在这里!”
男人从护栏上跌了下去,一眨眼的功夫,便已掉落下去,砸在一辆车子上,车子受到重力撞击,车头直接被撞扁,触发警报系统以后,车子发出刺耳的警铃声。而跳楼的男子此刻已经滚到车下,面部朝下,身下开出了一大片鲜红艳丽的血花。
警铃声吸引了寥寥无几的路人,有几个胆子大的凑上前来,却见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倒在地上不知生死,在这午夜时分,当即吓得三魂丢了七魄,等到电视台安保匆匆赶来驱散路人的时候,现场照片已经被几个手快的人传到了微博上,一瞬间,正看春晚看得昏昏yu睡的年轻人,被这一消息刺得一个激灵,夜猫子们快速地转发并且评论这个讯息,各种脑洞大开,yin谋论、黑幕此起彼伏。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第27章镜像(六)
大年初一,街头店面、挨家挨户都挂着灯笼、贴着春联。
安准顶着一双黑眼圈,脑袋都快戳进资料堆里去,被郑东风一个巴掌硬给拍醒:
“昨晚上上哪儿浪去了,大好青年的,怎么整个一萎靡不振。”
安准被打得一个激灵,一双眼睛怨念地瞪着郑东风说道:“大年三十陪着七大姑八大姨打麻将,本来还想赢回压岁钱,结果输了个底朝天,想睡懒觉来着吧,五点半就被电话拎来了这里!副队,我要英勇就义了能不能算是烈士?”
郑东风:“没问题,你要英勇就义了,你副队我就算砸锅卖铁也得给你去把这个烈士申请过来,大红色的锦旗,挂到你的墓前,上题:美女烈士永垂不朽。”
“全都过来开会。”
正说话间,有人从他们身边快步走过,直奔办公室而去。
宋一鸣昨晚上连夜赶到了事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