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他不会舍得让他哥帮他顶罪,不然在海难的时候就不会拼命救他了。”
“可是他想过杀死他哥,而且只要他哥帮他顶了罪,他就可以以他哥的名义享受他哥拥有的一切。”
短暂的沉默。
风呼啸而过。
顾衍书淡淡开口:“他没有真的想杀死他哥哥,他也不是嫉妒,他只是难过了。”
沈决偏头看向他。
他没有看沈决,只是低垂着眼睫,看着地面上的断枝,说得很轻:“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意约定的时候,其实真的会很难过。”
沈决停住了脚步。
顾衍回头看向他。
风雪越来越大,在两人之间咫尺的距离里肆虐着,有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到了顾衍书的头上,迟迟不肯化去。
良久,沈决缓缓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替他拂去头上的落雪,低声道:“对不起。”
顾衍书没太明白。
沈决的声音在夜色的风雪里显得格外低沉而温柔:“对不起,我不该什么都不告诉你,我没想到你会这么难过。”
当顾衍书说出那句“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意约定的时候,真的会很难过”时,他才明白顾衍书不是在闹别扭。
只是像顾衍书这种从小到大都没有安全感也没有人可以依靠的小孩,会把每一句承诺都像珍宝一样认真地放在心上,然后认认真真地去履行,但同样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他又会小心翼翼地等待反馈。
因为他可以失去的太少了,所以一旦觉得自己的信任和希望有可能落空的时候,他就会建立起一个冰冷强硬的防御机制,把自己那些柔软脆弱的心思藏起来,好像这样他就不会失去什么。
这是他的自我保护。
而这种自我保护的意识已经到了即使喝到断片也不敢表达出他的喜欢的程度,那他这么多年是经历了多少期待,多少失望,和多少难过。
可是即使是这样,在自己什么都没有解释的时候,顾衍书依然选择了再次接纳他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