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元凤惊这一闹,将他不敢明朗的心思撕碎掰开来,给所有人嘲笑,让他不敢再妄想,对这华胥小崽子,他自知可耻惭愧,无地自厝,可又舍不得放弃!她犹如鲜活的曙光,她是跳动的生命、穿透阴翳而来,不屈不挠,就算他将她摔在灰烬里无数次,跌的遍体鳞伤,她也能爬出来,更加鲜艳,更加炽热…真不知道她坚持下去的信念是什么。
他下不去手。即便现在他也可以趁人之危,被大幅了削弱体能的小姑娘,怕是很难打过一个成年男人。可他打心底不愿恩将仇报了,不愿针尖对麦芒了,那是割肉补疮。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生了根,织丝成网。
他的眼底漆黑幽邃,明明浑身乏力,酸软的厉害,宇文邕也想强撑着浑重的意识,再看这情景几眼……
枕在自己腿上的脑袋,拿金丝发箍扣的辫发已然松散,平日里的碎刘海儿都贴在了鬓角。她这小脸儿是介于胡汉之间的肤色,她从来不是肤如凝脂那种姑娘,连五官都长成了她的性格,极尽彰显她的风度气韵。
这小崽子睡着时的样儿,还是眉头不舒展,但精致的眉眼耐看,慢慢渗出的美,让他想起了禁军汇报时——说那独孤九幽当众验身之时,分明是个器物雄伟、肌肉精瘦的练武男子,还是稚嫩少年,却生得美貌浓艳,绝色无双……生生惊呆了连同太宰在内的,一众铁性男儿。
她这长相无论是男是女,也确够出色,只是她平时黯淡容貌,行止粗糙,就显得其貌不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