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灿烂的笑容,洗却以往的孤寂,依稀又回到曾经懵懂与无忧的少年时。
璎珞洗杯,流苏泡茶,以银制的托盘送过来。慕容薇的小种、夏兰馨的大红袍,还在夏钰之的铁观音,都氤氲在袅袅升腾的热气里,不急不徐搁在三人面前。
流苏挽了双丫髻,中间簪了一朵碧绿的珠花,巧笑嫣然弯下腰来,一一向三人奉茶,那珠花就恰巧入了慕容薇的视线。
同样的绿碧玺珠花,颜色并不通透,却以巧手穿了两圈,挽成俏丽的花朵模样,簪在黑发之上颇为注目。
慕容薇认得这一朵却不是流苏这些日子时常随身的那一枚,想着这丫头显然心中有鬼,心下暗暗冷笑,面上不动分毫。
昨日流苏与璎珞拌嘴,璎珞便提到过绿碧玺珠花。流苏思前想后,终是觉得自己这些日子太过张扬。
几次三番觉得,慕容薇的性情不似往日,虽然照旧不约束自己的言行,有几次望向自己的目光却是森冷无情。
怕璎珞一状告到主子面前,流苏连夜拆了一只自己的绿碧玺手钏,珠子不够,又私下找叶嬷嬷配了几粒。忙碌了大半个更漏,才穿起一朵珠花,一早带上自己发间。
心下十分得意,流苏往日仗着慕容薇不仔细,自己也记不清自己赏了她多少首饰,才敢放心大胆将苏暮寒送的东西戴在头上。
璎珞这丫头却是无情,流苏不说自己言辞刻薄,一味埋怨璎珞眼毒,竟认得她的首饰。流苏抚着新制成的珠花毫无破绽,暗暗夸赞自己一声聪明。
有了这朵珠花,任凭璎珞怎么编排,若是慕容薇问起,她也能一口咬定是自己拆了手钏,与别人无关。
环配叮当,随着流苏起身,她裙上的双环玉配泠泠作响。流苏眉眼弯弯,那笑容还未收回,就凝结成大大的惊惶。
不远处,有火红的烟花倏地飞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醒目,那是出岫的人发出紧急的信号。
夏钰之本就悬着一颗心砰砰乱跳,他噌的一下起身,蹙起浓浓的双眉,低喝了一声:“有人闯进了这里,保护公主殿下。”
衣衫御风的窸窣之声划破一片静谧,远远传来侍卫的轻叱,还有一声闷哼,紧接着又归于平静。
夏钰之怕有人调虎离山,不放心妹妹的三角猫功夫,不敢离开水榭。
紫陌与纤云本是立在水榭外侍候,此刻二人不待主子吩咐,深深凝气敛神,抽出腰间软剑。迎风一抖,化成一条绚丽的银练,一人护住夏兰馨,一人立在慕容薇身后。
危急关头方显人之本色,慕容薇历经两世,心内虽然紧张,却并未失了分分寸,目光掠过眼前的两个丫头。
只见璎珞眼中闪过恐惧,稍稍犹豫,却依然坚定地挡在了慕容薇前面。流苏却是蹲下身来,藏在了绣墩后头,吓得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