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老管家亲手递上的辞呈,被楚朝晖一口驳回。约略知道儿子那里必定有着欺瞒,楚朝晖也不要老管家难做。
命小丫头搬了凳子,请老管家坐了。楚朝晖抚着指上那枚绿碧玺的戒指,缓缓说道:“将军在时,曾嘱咐我外宅里万事靠着管家。如今将军不在,老管家便要弃我们孤儿寡母的不顾么?难道除去将军,我便算不得你正经的主子?”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压得老管家有苦说不出,唯有再次起身坚辞:“不是老奴不想尽心,而是年事已高,府中诸事已然心有余力不足。恳请夫人交给年轻人去做,老奴手把手的教,或者在旁指点一二也可。”
说来说去,就是不要府中管事的权利,楚朝晖深知有异。
其实略一思量便就明白,还是因为众人都无法弹压苏暮寒,才不愿接这烫手的山芋。
楚朝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大刀阔斧一改到底。吩咐外帐、内帐依旧放在老管家与辛侧妃手里,却须每日核对库存,银两直接交到库房,由明珠落锁缴匙,一律收在自己身旁。
小的开销,众人各自持了对牌,凭老管家与辛侧妃的印信,找明珠领银子。若是超了百两,便须呈到自己面前过目。
规矩一出,老管家吃了这个颗定心丸,才终于不觉恐慌,依旧捧着帐本重回前院,照旧打理着安国王府的铺面。
添了楚朝晖把关,虽然忙碌些,却好过从前的无序。
好在辛侧妃已然搬入正院,由她和明珠辅佐,府里头逐项理顺,不过十日八日,竟也气象一新。
连着几日,安国王府进进出出的仆从川流不息,都被楚朝晖指使的团团转,将整个府中从外到内肃整一遍。
苏暮寒被拘在沧浪轩,瞧着母亲不是三分钟的热度,这把火竟然愈演愈烈。生怕情形不对,便泒出乌金打探府中的情况。
乌金来回一望,却发现除去腰门不能行走,前院后院的守门人都换了陌生面孔,再不似从前那般对自己惟命是从。
新来的侍卫们面无表情,腰配簇新的弯刀,又着了一色的青衣皂靴。根本不是府中的下人装扮,到像是宫廷的侍卫。
乌金瞧得愕然,更添了几分胆怯,赶紧回复苏暮寒知道。
明摆着是限制自己的自由,苏暮寒心头火起,勉强按压着,寻个机会问起母亲:“咱们自己也有护院,难道母亲依旧不放心府中安危,或者是担心儿子不听话,偏要问姨母借取宫中侍卫?”
到是一语中的,楚朝晖正是怕府中护院约束不住儿子总往外跑的脚步。
守着儿子偏偏不想露怯,吃着明珠剥去外皮的玫瑰香葡萄,楚朝晖纤长的指甲轻轻搭在如雪的碟沿边,显得极为漫不经心。
“我如今寡妇失业的,唯有你这一个儿子,自然金贵些。母亲的公主封号虽然不在,却还是皇太后的长女,算得上正经的皇室中人,自然有资格用几个宫廷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