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风没有多说什么,沉吟一瞬,说:“当时前后受敌,当时救援的消息虽然冒死传了出去,但从虎崖关到雪峰山脉怎么也得四天,可我当时已经筋疲力尽,以为自己定然必死无疑,却还想着再拖一拖,说不定老天爷不收我的命呢——”
“然后我就拖到了你们来,我到现在都无法得知,你们究竟是怎么在两天的时间里赶到的雪峰山脉,就算是飞也没这么快吧。”
杜如风哈哈笑了两声,想起来也心有戚戚:“鬼知道呢,阿瑶接到报信兵的信时整个人都快疯了,我们一路不眠不休横穿沙漠,就怕赶到的时候见着你的尸体。”
他们的默契早在经年累月里无比契合,哪怕此刻谁也没有说什么,可信任早已根深蒂固。
陆乘风握着缰绳,几日奔袭有些疲累,身后就老老实实端坐着谢九霄,她不着痕迹借力靠去,笑说:“回去赏你一壶酒喝。”
杜如风顿时眉目飞扬,问道:“不过你好端端的怎么出关了?”
陆乘风道:“信中不是说得很清楚了,我猜他是想借此引诱,正好以牙还牙,由此看来,以后各个关卡的搜查要更严实些,免得被有心之心利用。”
杀敌而归,众人心情大好,两日后出了沙漠后回到虎崖关,刚一入关,杜如风便带着人先走一步,陆乘风允了,投在一家客栈后打算歇整一晚,明日将虎崖关的防守再侧重加固。
夜上,谢九霄坐在有些破旧的桌旁,夏日的月色落了一地,听到推门的动静时回过头。
屋内点着一盏灯。
陆乘风这一路上没怎么说话,事情落定后便又想起最初的事来,本来想事情的脑子不转了,想了想,搬了张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谢九霄俯身先将人抱了个满怀。
他身上带着沐浴后的香,说来也奇怪,旁人常说女子体香,陆乘风偶尔也很好奇自己身上是不是真有什么天生气味,好几次疑惑嗅了嗅都没结果,倒是谢九霄身上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松竹,一靠近些便能闻到。
陆乘风叹息着说不出话来。
其实前两日她就动过想把谢九霄送回燕京的念头,卓三人精一样很快便看出她的心思,孜孜不倦的给谢九霄求情:“主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公子他又没闯祸,不仅如此我们还取了敌方将领的人头,如愿拿回了虎崖关的图册,这些不都是公子的功劳嘛。”
卓三继续杀人诛心:“更何况你比公子早生了三年,不是你自己说的会护着人家吗?你真送走了人,要怎么同谢大人说辞?”
陆乘风只是起了个念头,没想到卓三竟这么卖力说情,没好气盯着人:“我说你到底哪一头的?”
卓三嘿嘿一笑:“什么哪一头,公子听到这话估计要有小情绪了。”
这件事遂不了了之。
陆乘风苛责的话再也说不出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给自己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