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九颔首,出了门自行受罚去了。
陆乘风看着人走远,回过头道:“这回满意了?”
谢九霄笑了一下,颇有些无辜:“我可什么也没说。”
陆乘风道:“哦?那你推这杯茶是何意思?哎——,可叹可叹……”
谢九霄看着她:“你哎什么?可叹什么?”
“想来定是我们在一块久了,感情淡了,你竟然连这都不记得,我入夜后从不饮茶的习惯。”
谢九霄被噎了一下,有些无语,陆乘风轻飘飘瞧了人一眼,边起身边说:“我还以为你是故意在这示好,让我罚一罚人呢,原来是我自作多情——”
话还未说完便被一把拽了回来,谢九霄将人按坐在膝上,陆乘风看他:“这是要干什么?”
谢九霄道:“董九跟着我时许多事办得面面俱到,日子久了心气不免高些,我看他这大半年倒是变了不少,以后你该罚就罚不用顾忌我,其实他不说我也看得出,董九是极服你的,只是他跟青枫卓三不能比,这二人都是你手底下的老人,知根知底又忠心耿耿,他得了这份责罚心里反而好受些,你今日若是因为我而饶了他,他估计得钻进死胡同里。”
陆乘风本欲调笑的话顿时说不出来,想了想,道:“我知道了。”
外面风雨交加,陆乘风说完就要起身去关门,谢九霄不仅没松手,反而越发用了些力气,陆乘风拍了拍人,示意道:“门。”
谢九霄道:“是不是很危险?”
陆乘风顿了下,说:“不危险。”
谢九霄道:“你看看,你现在骗我眼睛都不眨一下了,两大营的主将可能要反,这都不算危险那什么是危险?”
陆乘风并不想与他谈论这些,这自然不是不信任谢九霄,只是肃北本就是是非之地,军营更甚,说这些也只是徒增他的烦恼,陆乘风想让他的日子过了快乐些,可显然谢九霄并不是这般想,他更想知道陆乘风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会不会遇险?心里没底数才最让人不安。
陆乘风陷入一阵沉默里。
谢九霄看她神色,斟酌着说:“你放掉那人,让他回去给李兆中通风报信,你想推他一把。”
陆乘风蓦地抬头,不自觉带上审视的目光,谢九霄迎着这道微妙的视线,不闪不避:“李兆中虽然将家眷安置在了灵光寺,但你并不敢绝对的保证他一定会闹事。”
谢九霄分析的十分认真:“他知道了轻弩的事迟迟按兵不动,只怕就是在等眼下,李兆中不知道商行背后是你,这一点还得多亏了二哥的名气让李兆中有所误会,我们才得以喘息并反制此事,轻弩的事已经有了解决之法,你将这条退路堵死却还不放心,透露了消息出去,李兆中便更想要将你取而代之了。”
陆乘风:“......”
陆乘风终于理解谢允谦为什么坚持想让谢九霄入仕了,谢九霄就像是一块刻意被掩藏着的玉,甚至不需要经过雕琢便能惊艳旁人,李兆中的事他只是听了些只言片语,便将整个脉络有头有尾的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