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九见他神色郁郁,捧着寻来的一身布衣站在一旁,干巴巴道:“公子,营地里按照你的身量只寻到这样的,不过是新的,营地条件不好没法熏香,公子将就将就吧。”
谢九霄没抬头,专注擦拭着,说:“跟前跟后忙了两天,你也去歇着吧。”
董九出去了,谢九霄一只手提着新衣,一边将擦拭好的衣袍挂在木屏后,转进里侧,脚步顿住。
陆乘风不知何时醒了,正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他走两步蹲在床旁,见她目光清醒着却不太对劲,不由轻声道:“哪里疼?”
陆乘风直勾勾盯着人却不说话。
谢九霄凑得更近了:“哪里疼?”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只是一阵迟缓的钝痛充斥着胸腔,谢九霄握住她的手,很是冰凉,固执的又问:“哪里疼?”
陆乘风喃喃道:“不疼……”
“你骗人。”谢九霄眸光深沉的看着她,坚持自己的话:“你总是骗我。”
谢九霄抬起一只手摸着她的侧脸,是温热的,这点温热像是无声的慰藉,安抚了他的不安,说:“我在这呢,你总是憋着不说出来,我会担心。”
陆乘风抬了抬手,像是要抱,谢九霄跪坐起,从两侧小心避开她的伤口将人抱起,像是个抱小孩的姿态,二人之间没有一点多余的间隙。
陆乘风紧紧抱着,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船舟一般死死不松,谢九霄怕她伤口裂开正要说话,忽觉颈侧一凉,温热的湿润瞬间令他也痛苦不已,陆乘风身子在发抖,她没发出一丁点声音来,任由谢九霄将她锢得肋骨发疼。
陆乘风说:“好疼——我好疼——”
谢九霄说不出话,只能紧紧抱住她,仿佛觉得这样才能给到她一点儿安慰。
第166章 更替
八月二十四,连绵多日的大雨终于转停,疏通河道一事也转入尾声,二十四日下午,洪军医诊完脉,换过伤药后顺坐到一旁,说:“您身子底硬朗,且这几日修养得当,伤势恢复得快,再有几日便可完全痊愈。”
陆乘风坐在椅上扣着腕袖,闻言朝人微微点头:“有劳了。”
洪雨含笑,目光朝一旁的人看一眼,思索一瞬,声音略低下来:“不过还有一事——”
他说话间略显犹豫,陆乘风看去,道:“洪大夫有话直说。”
洪雨稍犹豫,说:“我刚刚观脉象,您有似乎有月事不调之象。”
陆乘风轻点头:“是,这一年多来时有时无,因并未有疼痛之状,故而一直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