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鼓声震震。
陆乘风听着这密集鼓点,是肃北军在发起最后冲刺,拓拔羽在风陵峰耗费了太久的时间,风陵峰被袭的消息已经传开,前后都有敌兵,羌胡军心大乱!
拓拔羽从袖子掏出一把锋利匕首,已经顾不上远处战况,走了两步,便直直朝陆乘风冲过来。
陆乘风侧身一闪,匕首转了个圈割破她的衣裳,划出一道浅浅的血迹,她甚至没将那道口子放在心上,拓拔羽动手的同时去击他下盘,扭打两下匕首被打落,两人又拳对拳打起来,最后筋疲力尽又伤痕累累的二人麻木撕扯,大口喘息。
风沙狂卷迷住了眼,陆乘风望着手边的匕首,疲惫不堪的身心忽然产生一股巨大的力握住暴起,匕首入肉,拓拔羽死死掐住她的咽喉。
匕首沿着肩头用力往下,甚至能感觉到骨头的存在,拓拔羽冷汗颤颤,忍不住松开手,随即被陆乘风钉在沙地上再也没了力气。
风沙滚滚,伤口从上至下被刺穿疼痛难忍,他撑了片刻,脸色一片雪白,忽然一笑,语气无比嘲讽:“你杀不了我——”
陆乘风死死盯着他。
拓拔羽道:“聪明如你也该知道,羌胡的皇帝若是死了,这等奇耻大辱,肃北边境往后将永不得安定!”
他说的没错。
拓拔羽瞧见她的神色,用力笑了几声,牵扯到伤口又止住,语气嘲凉又癫狂:“陆乘风——仇人就在眼前,可你永远也报不了陆丰的仇!你敢杀了我吗?堵上肃北无数百姓的命运,让他们往后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生活在水深火热里,你敢吗?你不敢!”
陆乘风猛然拔出匕首,远处传来脚步声,江运南的已经在找她。
陆乘风冰凉的看着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拓拔羽已经碎尸万段,她说:“我不杀你,但——”
匕首突的扎在他膝盖上,毫不留情捅穿,顷刻间又拔出。
陆乘风颤颤巍巍站起身,自上而下凝视着他,吃力的抬脚狠狠踩在膝盖伤口上。
拓拔羽不可避免发出一声痛叫,可陆乘风不仅没收力,甚至还扭动着,骨头碎裂的声音掩盖在呼呼袭过的风中。
陆乘风说:“我不杀你,但你这条腿,就算世上真有神仙,也是废了!”
陆乘风大力踩着他,纵使已经狼狈不堪,目光却精湛无比:“听到了吗?远处的号角声——那是胜利的欢呼!”
陆乘风远远望去一眼,又低下头:“你此次御驾亲征大败,羌胡士兵死伤无数,回朝时想想该怎么面对本就对你拭兄诛弟登位而不满的言官们吧。拓拔羽,我等着看!等你从那把椅子上掉下来,届时不论你在哪儿,你的命我定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