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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开红管不了她,所以向知榆晚回家也没人会找她。

她摸了摸包带上的小鸡挂饰,眼里溢出笑容,可刚走进去,就隐约听见江阔发狠叫骂的声音。

向知榆心里一惊,赶紧跑过去。

……

纪柏惟这两天破天荒地来了学校,不过进来坐到最后一排的位置上之后,就闷头趴桌上睡觉。

任谁上去挑衅都不抬头。

江阔扭头看见他眼角贴着的兔子图案创可贴,眉间暴戾地皱起。

这个兔子图案的创可贴他见过。

向知榆经常买,当成宝贝一样,之前他想要一个,对方都不给。

纪柏惟怎么会有?

江阔冷笑,用力地把书砸在桌上,巨大的声响让全班都不由闭上了嘴。

看来这小子伤是好得差不多了。

……

放学后,江阔带着两个兄弟跟在纪柏惟身后,直到看见他走进金鱼巷。

江阔皱眉,从里面回林老头的小卖铺根本走不通,纪柏惟到这里干嘛?

兔子创可贴浮现在眼前,江阔神情阴冷,使了个眼色,带人走进去。

向知榆跑过去,只见江阔正把纪柏惟按在墙上,他手里捏着一个点燃的打火机,火焰一点点靠近纪柏惟的眼睛。

灼热的温度让纪柏惟忍不住闭上了左眼,但一句话也没有说。

求饶,呼救,挑衅,什么都没有。

从那天在大火前打了这小子一拳之后,不管他怎么对待他,他就是一声不吭,连面对疼痛条件性的反抗都没有。

表情死气沉沉。

江阔越看越来气,心里暴虐的因子在不断放大,拿着打火机的那只手开始颤抖,只要再靠近一厘米那火就会烧在纪柏惟那张脸上。

“江阔!”

向知榆冲过去,抓住那只手,推到旁边。

江阔反应及时才没有摔在地上。

打火机应声掉在地上,火已经熄灭,向知榆弯腰捡起,整个人挡在纪柏惟面前。

纪柏惟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见到少女的那一刻开始有了温度。

向知榆望着江阔的脸,已经和初见时完全不一样了,暴戾和伤痛,让他整个人显出一股颓势。

明明他对着纪柏惟做了这么过分的事,可是向知榆还是不忍心对他说出重话。

向知榆意识到这一点,心里好难过。

她又何尝不是纵容的人呢?

“向知榆,你什么意思?”江阔盯着她,冷声道。

向知榆将打火机揣进口袋,没有再看江阔一眼,回过身对着纪柏惟苦笑了一下。

随后拉着他,离开了那里。

“向知榆!”江阔吼她,“你要站在他那边吗?!”

这一句带了哭腔,向知榆心脏一痛,抓着身后人的手更加用力。

她低着头极其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江阔对不起,她没办法不管这个人。

纪柏惟听见,心脏紧缩,反手和女生十指紧扣。

两个人走了好久,来到海边,海面上偶尔路过的渔船发出汽笛声,传来时变得有些沉闷。

向知榆看着纪柏惟脸上和身上新添的伤口,叹了口气。

江阔下手很有技巧,专挑脆弱的部位下手,外面看着伤的不严重,其实内里要疼好久。

纪柏惟的左眼角原本快要好的伤口又被撕裂,向知榆翻出身上最后一片创口贴,给他贴上。

不知是不是下手有点重了,纪柏惟嘶了一声,眨眨眼看着她,眼里出现水雾,显得特无辜委屈。

“你现在倒是觉得痛了。”

向知榆放轻动作,吹了吹伤口,将创口贴小心贴上。

“为什么不喊?”

纪柏惟的帽子还留在刚才打架的地上,但他没有说,轻轻摇了摇头:“忍一忍就过去了。”

向知榆闻言抬眼盯着他,脑海里忽然浮现两年前在琴行门口看到的纪柏惟。

少年青春洋溢,充斥着活力与生机,就是在京州时她也没有见过比他还要好看的人。

现在眼前的人,模样没有变,可是气质却阴沉,死气。

简直判若两人。

向知榆不由想起那场火灾,胸口里的难过蔓延到鼻头,酸得她忍不住掉下眼泪。

为什么大人的过错要让孩子承担。

为什么自己走了,却把他们留下。

她使劲眨了眨眼睛,纪柏惟看见泪水,有些慌神,他下意识想压帽檐,可是一抬手才察觉帽子没了。

他抬手轻轻擦掉女生的眼泪。

轻声道:“我不疼,你别哭了。”

“纪柏惟。”向知榆叫住他,用漂亮的大眼睛注视着他,“你没有错,下次记得还手。”

纪柏惟手指一顿,呼吸的节奏开始错乱,不可置信地看向女生的眼睛,那里面充斥着坚定和心疼。

两年了,从没有人跟他说,你没有错,你可以还手,你有还手的资格。

就连他自己也没有这个念头。

“不要让他再肆意的伤害你了,任何人都不可以再伤害你了。”

少女眼神坚定,把一直攥在手里的小黄鸡塞进纪柏惟的手里:“以后有我和它陪着你。”

“所以不要怕。”

纪柏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记得回去的路上,眼泪一直流,流到胸襟被打湿,手里死死地攥着那个小黄鸡布偶,抬起头看着月亮,她在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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