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军校听闻郢君的问话,稍加思索,言道“回禀郢君,细作所言,晋国军中旌旗无数,大小卿士尽皆出阵。单是看名号,栾氏,范氏,中行氏人数众多,其余三军之中,魏氏和赵氏的兵甲也不在少数。其他卿士,数不胜数。”
李小和闻言脸色突变,转头看了一眼栾玉,言道“看来与我们所料相同,晋国都主力军兵都在邢邱,看来你父亲应当也在彼处。”
栾玉眨了眨眼没有说话,又看看那小军校,问了一声道“你们那探子只是看旌旗,又能认出什么来,但是我一个人出战,也可以将所有的栾范赵魏的旗帜都摆出来,你这些情报,都是些不能尽信的虚言而已。”
郢君也说道“此言有理。如若只看旌旗,很可能是对方虚张声势。不知临阵对敌,可有熟识的大将出征?”
“这个,额。”那个小军校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郑子克言道“这的确是难说了。所谓道听途说,那细作本就是遥遥相望,揣测多于亲历,如今又将信息传给这小军校,自然所识记的东西不多了,或者都是模模糊糊的,若是真的说遇到了哪个大将,估计那细作自己也是难以描摹,更别提这个小子了。”
虽说郑子克所言有理,但是终究有一些线索好过全然不知。郢君言道“若是实在不知,却也无妨,子克,不如你去随他走一趟,看看东边战阵如何,本座再行安排兵马。”
当此之时,那小军校好似梦然醒悟一般,拍了自己的脑门一下,大叫一声“郢君在上,小的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慢慢说!”郢君一直沉稳如水。
那小军校言道“郢君,当日细作来报时所描述的,与这位先生说得极为相像。我们这些小喽啰,哪里有本事去识得谁是栾氏大将,谁是魏氏嫡子。即便有些人出阵时报上名号,却也很少能听得清楚。但是那细作对小的说道,对面阵上有一个人的确很是引人注目。”
“这人是谁?”郑子克和李小和对军势格外关注,眼见这小军校能够清晰辩识出一人,那真的是比及刚刚所言的一大套都格外有用,说不好就是栾玉的父亲呢。
却听那小军校回答道“两位大侠在上,小的听闻细作说,这两军对垒之时,大都是重盔铠甲,金戈铁马,一身戎装,格外威武。但是他远远望见对方阵中好像有一个人的打扮与这些将军大相径庭。”
“大相径庭?那是怎样一身打扮?”李小和隐隐约约有了一种猜测。
“回禀大侠,这个人一身清秀白衣,手中羽扇潇洒,头顶公子巾,脚下碧玉履,端坐阵前小车之中,简直就是一个儒雅书生,全然不像临阵对敌的大将,若不是刚刚郢君所问,小的还真是想不起来这个人物。”听闻这小军校所言,李小和心中早就明晰对方身份。
然而郑子克似乎还不是很确定,当即又问道“那他面目如何,是不是三十多岁年纪,十分俊朗,傲气满面,一看就是一个绝世独立之人?”
那小军校哪里有什么见识,听闻郑子克这般问他,他也是满脸昏懵,结结巴巴言道“这这,这个人小的也没看见过,肯定不能瞎编,但是听闻细作回报这个人手中一物格外耀眼。”
“何物?”
“一柄水晶琉璃羽扇,在日光之下绚烂光华,好似一个五光十色的绝世法宝一般,在我们这些小人物看来,那一片片华彩的晶莹羽毛,就是这世上的一片片珍宝一般,当真让人两眼生光!”那小军校说着几乎要流下口水来。
“靳天羽!!!”郑子克与李小和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不谋而合。直接把靳天羽的名号报了出来。这样明显的特征,那么招摇的羽扇,就是他身份最好的证明。
郢君听闻这个消息,似乎心中一直所想也落了盘算,他对小军校吩咐道“你下去吧,本座已经知晓了!”
待小军校出了大帐,郢君问郑子克道“子克兄以为如何?”
郑子克满面得意,言道“吾料郢君只望这靳天羽的踪迹,虽然晋国众将威猛如虎,郢教英雄也并非浪得虚名,唯独这靳天羽一人难以应对。如今他本人出现在邢丘阵前,说明这一战晋国众卿是孤注一掷,必要压制太宰伯州犁的部队,河阳的楚军虽众,但是令尹无大谋,若是将主力部队耽搁在此地,恐怕将失去太宰和养叔两支精兵!”
郢君微微点头,言道“子克所言甚是,本座一直不愿分兵援助邢丘,便是担心靳天羽另有它图,如若晋军主力尽在邢丘,那便可以将令尹主力尽数移兵支援。”
郢君号令既起,手书一封分兵周折,直接呈报楚王,也不与令尹商议,直接道“子克,辛苦你护佑令尹跑一趟邢丘,令尹此去率众支援,恐怕刚愎自用,不能随机应变,还望你好生指点。”郑子克接令而出,李小和差异的望着郢君。
“李小和,邢丘战阵激烈,你有许多故人在彼处,恐怕为难于你,你我便在这河阳偏僻之处,守着这处空营,以待前线结果!”
李小和听闻郢君的吩咐,竟然将此处绝大多数部队分兵而出,支援邢丘。他当即言道“郢君,既然助力部队都已经分兵去邢丘了,我们还在这里守着有什么意思呢?不如我护送你回郢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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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分兵邢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