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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之渐抱着林无瑕腰部的手一紧。
林无瑕十六岁就被人强奸过了？
那他当时……一定很害怕吧？
傅之渐低头蹭了蹭林无瑕的脖子，问：“然后呢？你告诉老师没？”
“没有。”林无瑕说。
“他说他喜欢我，是因为喜欢才会想睡我。他求我不要说出去，想跟我交往。”
“我答应了。”
“这种话也能信？”傅之渐被气到了，“他肯定是骗你。”
“他就是想睡你，又怕你说出去，所以才这么说，过不了多久他腻了就会甩了你。”
林无瑕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是啊，你说得对。”
“但他是第一个说喜欢我的人。”
在那之前，还从没人说过喜欢他呢。
他一直是被讨厌的那个。
林无瑕以一副不男不女的身体出生，一直被视为怪物。
他父亲甚至几次三番想杀了他，害怕让人知道他生了个怪胎，幸好被他母亲给保了下来。
所有人都讨厌他。
因此当十六岁的林无瑕，被英俊的舍友抱在怀里，柔情软语对他说着“喜欢”两个字，林无瑕根本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还是有人喜欢他的，他想。
“然后我们就交往了。”林无瑕说，“起初他对我还挺好的。”
“后来呢？”傅之渐似乎对林无瑕的过去很感兴趣，追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他都对你做了什么？”
“都是过去的事了。”林无瑕笑着，扭头亲亲傅之渐的脸颊，“有什么好问的？”
“我想知道。”傅之渐执拗地说，“告诉我吧，无瑕。”
傅之渐撒娇的语气和那个人有几分相似，毕竟那个时候，那人十七岁，而傅之渐现在十九，没差多少。
林无瑕轻轻地笑着，顺从地讲起了从前。
其实他不怎么去回忆这些，没有意义。
林无瑕一向都是向前看的。
大约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又是这样一副奇特的身体，那个少年人打小就爱玩，交往之初很宝贝他，每天都对他嘘寒问暖，悉心照顾。
几乎把林无瑕宠到了天上。
那个人拉着他在学校里的各个角落里做爱，宿舍，教室，厕所的隔间里，学校小树林……林无瑕很快就从这频繁的性事中，学会了获取快感。
但新鲜感总是很短暂的，没两个月，他就对林无瑕失去兴趣了。
他瞄上了低年级的一个学妹，很快就把学妹追到手，骗上床。
而林无瑕自然而然地被抛弃了。
可林无瑕怀孕了。
他没想到自己会怀孕。
因为从小是当男孩儿养，林无瑕也一直把自己当男生，根本没想过自己也会怀孕这回事。
事实上，从法律上说，他或许应该算个女孩。
怀孕是理所应当的。
他有子宫，有卵巢，有阴道，为什么不怀孕？
林无瑕慌张地去找男朋友，希望他能陪自己去堕胎。
他才十六岁，是个男生，不想生孩子。
男朋友给了他一笔钱，和林无瑕分手了。
他怀孕的事情也被父母发现，他们骂他下贱，放荡，不要脸，竟然十六岁就怀了孩子，真是林家的耻辱。
他们不敢带林无瑕去正规医院做流产手术，买了药回来给林无瑕吃。
那个孩子就这样流掉了。
林无瑕还记得当时的场景，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父亲嫌恶的表情，母亲含泪的眼神，他们把药拿给他，说吃了药就好了。
他记得自己的肚子很痛很痛，刀绞一般，痛得他只能捂着腹部抽泣。
他流了很多血，林无瑕生平第一次见到那么多血。
当时是两个多月了，孩子已经可以辨认出人形，有脑袋有躯干，脑袋比躯干还大。
父亲不肯碰，母亲把那孩子捡起来丢进了厕所里。
之后林无瑕请假好多天没去学校。
等他重新回学校时，前男友甚至没问过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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