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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发布地址: 找到回家的路】作者:楚无过2020年12月19日字数:12660母亲回眸一笑,眼波流转间,让我眼皮猛然直跳。人的表情就是这样的奇特,你根本无法描述。你讲不出那个笑起来的嘴角弧度或眼神里暗藏的东西,比如霞光,晨雾,甚至一朵花。我徘徊在这凄迷的景象之中,然后心里就涌出一朵花。母亲骑在那匹白马上,回头看我笑时,我咔嚓一声拍了下来。光登顶就用了俩多钟头。中午买了两份鸡蛋面,泡上鸡块和母亲做的牛肉干,就着薯条和啤酒,怪异,却别有一番滋味。饭后我俩在坛口的凉亭里呆了一阵。这前前后后横七竖八给母亲照了n多相,她坐石凳上拿着数码相机一翻就是好半晌。后来,她指着其中的一张(单手抱柱,两腿岔开)说很早以前她在这儿照过一张类似的。「好早,七九年,那会儿这么矮」母亲比划了一下。「那么夸张,你说的是侏儒,畸形儿」我笑了笑。「跟你姥爷姥姥一块儿照的,他们就站这儿」母亲说。阳光充足,但山风凛冽,不时有人在我们身边转悠。当他们举起相机时,毫无疑问会把我们作为背景囊括到他们的记忆之中。「你姥姥身体不好,姥爷背儿上来,气都没换一口」母亲叹了口气,又说:「今年都快七十了,也没坐过缆车」凉亭紧挨着峭壁,一眼望去郁郁葱葱,而那些裸露的岩石像是团团疮斑,异常刺目。「也就是去师大报到那会」脆生生地。远远能看到缆车,它们荡在空中,飘在淡薄的云海里,里面的人儿能否听到风中的鸟叫?我吸了吸鼻子。堪舆家普遍认为昭陵的风水乃中国历代帝陵之最,但我实在搞不懂「最」在哪。这里开发成旅游景区后,庄严肃穆早已不复存焉。后来娘儿俩骑着马在山顶合影,拍摄者是马夫,背景是连绵的大山。远处乌云压顶,那坨灰色的铅块粘在画面右下角,这驴日的还在东蹿西跳地躲猫猫。「平阳十八怪,东边下雨西边晒」母亲说。「帅哥靠近一点,美女抬头看这里」马夫cao着平普话,口齿不清。「头靠近点」马夫说。「帅哥头往左,美女往右」马夫说。母亲那马儿真白,白的耀眼,散发出股神秘光泽。我挑得匹枣红色马,头大颈短,体魄强健。这些都是蒙古过来的良驹,马夫告诉我们。谁知道呢。毕竟没有草原勇士与生俱来的「调马」天赋,只懂些儿简单驭马技巧,我就揪住了左侧缰绳。马的嘴巴被缰绳拴住,你一扯,它铁定跟着动。它没法不动,要不然它的嘴巴会痛。我挽住缰绳往母亲那边扯,马就靠了过去。和母亲挨在一起后,鼻间游荡着一丝熟悉的清香,控制马的成就感油然而生,下意识地,我转头看向母亲。「嗳,」马夫说,「这样好,看着看着。嗳,好好好,帅哥亲美女一下」「马夫真是深谙人意」这么想时,神使鬼差地我顺着他话就亲上去。我的意思是——我只是撅起嘴唇,抬起下巴,乐呵呵地把嘴递过去。母亲侧过脸来接我嘴唇,那难度不亚于接一个来路不明的飞镖。然而她接住了,简直不可思议。我五雷轰顶般亲到母亲丝绸般的脸庞,一股莫名气流嘭地自肚腹冉冉升起,熠熠生辉。当那支隐秘的鼓槌在心头敲起时,马夫同志就在这一刻咔嚓了。相片里,我在吻母亲的脸,我眼睛睁很大,很圆,溢满理所当然地徨恐。母亲却凤眼紧闭,一付风平浪静,似厚重的云。九嵕山山势突兀,海拔1188米,头顶天空蓝的发亮,白雾正从半山腰升腾而起,和云层媾合一体。远处一块颜色更深的灰蒙蒙幕布,把四方云层隔开,似泼洒地墨汁魔幻般渲染在上空。那个地方正在下雨,离我们拍摄的地方大概2公里远。这些相片无疑是去昭陵祭祖的场景之一,毫无办法。平海隶属平阳,离昭陵六七十公里路程。据说我乡宗族大多乃太宗文德之后,多么奇怪的事儿啊,这末免过于夸张。你如果非要我说出个一二三四,我也不知道。60年代那场破「四旧」运动,北方地区的祠堂,宗庙——包括藏于其中的族谱家谱,基本都被推倒砸烂、焚烧殆尽。后来多次重修族谱,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听爷爷说,很早以前村里大部分人家确实姓李,少部分姓严。后来李姓逐渐外迁,严姓却多了起来,但孝李塘这个村名一直沿用下来。理所当然地,某些不成文的族训也得以了保留,比如每逢乡人赴外求学或仕途升迁,到昭陵祭祖,祈愿帝灵蔽佑。显然在我看来,这块贫瘠土地上的那些先人们,顶多让后世子孙求了个心安理得。至于出没出啥能人,就不得而知了。出平海后,在毕加索上母亲说起这事儿,几经犹豫,我们还是杀往了烟霞镇。漂流、野营、探索了这些肯定赶不上趟儿,母亲说好久没去过大雁沟了,于是我们只去大雁沟。大雁沟并不是沟,而是半截山坡子,昭陵九嵕之一。九嵕山胜在地势险峻以及物种资源丰富,前两年刚被列为联合国物质文化遗产。当然,这些山山水水也就说起来好听,其实没多大意思。走在那些年代久远的青石板路上,有炊烟从两边的木房子中飘出来,弥漫在长长的巷道里,带着世间甜腻而真实的味道。而不管到了哪儿,母亲都有点夺人眼球。她白生生地俏立于视野之内,宛若一朵悄然盛开的兰花。后来,母亲在那条巷子的青石板路上玩起了跳格子,手舞足蹈,轻盈而欢快。还有那抹不经意泄出的灿烂笑容,刹那间足以让世
', ' ')('间万物失色,这些都深深地刻在了我脑海里,永生难忘。那是我见过的母亲最快乐的样子。也许每个旅行的人,都喜欢用自己的方式,见证一个地方曾经留下的痕迹。我们会对着那些空旷峡谷、辽阔草原、温柔的溪涧大声呼喊,然后对它们说byebye。记得那天离开大雁沟时我们的声音一直在那里飘荡,回声持续了将近1分半钟。平阳这个有着古老城墙的城市,总会在夕阳下让人想起太宗皇帝为母尽孝筑起的五座高台。据母亲说,相传唐太宗李世民之母笃信佛教,每年数次前往终南山南五台朝山拜佛,旅途十分劳素。李世民便仿照南五台在宫城南墙上沿起伏地势,筑建了五座佛殿,供其母瞻仰朝拜。因与终南山南五台遥相呼应,故称西五台。又因该寺上空常见祥云环绕久聚不散,如菩萨显圣,又名云居寺。现今寺门藏于平阳闹市的小巷里,还不太好找。昭陵耽搁两天,8月21到的平阳,其时离新生报到也还七八天。在大学城附近小镇上找了间旅馆,放下行李,理所当然地就和母亲去了云居寺。如你所见,其实这应该是我第二次来平阳。到云居寺只登到第二台,也就是第二进院落,就不让往里面去了。据工作人员说,后边的院落只有逢法事活动才开放,而且必须是皈依过的居士才能参与。看来云居寺还是颇具神秘色彩的,这个安静的寺院,倒是处沉心静思的方外之地。但说不好为什么,我却有点喜欢不来。颇觉遗憾之余,好在老妈子游兴不减,扯上我就杀往下一个目标。用她的话说,这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哪哪都是「诗情画意、文化瑰宝」,祖国的大好河山,「你得多见识见识」、「开阔开阔眼界儿」。很显然,与母亲作游,我自然是流连忘返乐在其中。离开学还有两天,韩东给我打来长途电话,这家伙已到了北航,刚开课。他问我到平阳没。我说到了。他说杨刚和你都在西大,然后就没了音。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喂,喂好几声后,半晌,才听到低沉而沙哑的男声「我妈在省军区医院,得空帮我去瞅瞅,给她说,事儿都过了,该放下放下吧」。印象中韩东跟父母关系一直闹得很僵,高三几乎很少回平阳。什么原因,韩东没说,我也没问。唯一能确认的,那两位前辈无非都是省里「位高权重的顶天人物」、「随便哪位跺跺脚,陕西就得大地震」,这些是杨刚的原话。所以韩东一直住在平海小姨家,后者我倒见过两次,一个留有齐耳短发,干练麻利而不失娇柔的时尚女性。刚挂断电话,母亲洗澡出来,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秀发,问谁呀。我说一同学。她说男的女的。我当然说男的,女的谁打电话给我。母亲「哟」了一声:「德性」浑厚的灯光下,笑容打她丰润的唇瓣溢出,在白皙的脸颊上荡漾开来。母亲心情不错。我想说点什么,却只是摸出了一支烟。「咋说你来的」一只手飞快而来,白生生地。「摸摸不行啊」我只好把烟又放了回去。但母亲还是盯着我。这就很有点过分了,于是我也盯着她。母亲小鼻头肉乎乎的,轻微上翘,两颊那抹熟悉的红晕在暖气烘烤下生动依旧。当然,此行为艺术大概持续了十几秒,以我方失败告终。红着脸,我把头撇过一边,掏出烟盒递过去,嘴里嘟囔了句什么。毫无办法,母亲得意洋洋发出了胜利的笑声。记得临别那天晚上,天空散漫星斗,夜色深远而明亮。我推开旅馆窗户的时候,就看到有个人在颓败的城墙下面吹埙。恍惚苍凉的声乐中,借着那弯银白月光,鄙人得以一睹尊容。有些苍老,但很精神,棱角分明。他一个人安静地站在那个地方,朴实而淡定。像山水画介于泼墨与工笔之间的状态,蒙了一层平河厚重的水气,绝美得如同风雨飘摇的大唐。我叫母亲过来看。她走到窗户边上,低低地说了声哦,然后就没了音。搭上母亲的肩膀,和她就在那儿安静地看着那个吹埙的人,一直看到杨花般的星光落满肩头。母亲回去的时候,我在地摊上买了个很小的兵马俑。墨迹半天,母亲站在旁边始终一直不说话。直到车子启动,我把兵马佣塞进车窗,母亲才在刺鼻的尾气中敦敦教导:「长大了,终归和小时候不一样。个子高了,迈的步儿也会大,总不能老在原来的地儿里转悠吧。抬头往前走走,没准路就宽了,你觉得呢林林?」老实说,当她用某种特定语气来表述一些事儿时,大多是做了某项重大决定。而我又能说什么呢,我说:「妈,你知道我现在在想啥儿?」她问想啥。我说我想起了我还欠你什么来着。母亲向后倒,像要昏厥的样子,说:「你真是——真是——」我说:「怕是以后没得还呢」母亲切了声,说:「那就别还了」我楞了好一会,只好笑道:「开车注意安全」这傻逼国产言情剧桥段简直令人绝望。********************奶奶是个忧伤的人。对她而言,如果整个九八年尚能有一件好事,大概就是天上掉下个表亲戚。这样说,她老人家肯定会白我一眼:「亲戚就该多走动,来往多自然就熟稔了,毕竟血浓于水嘛」奶奶的表姨比她还要小几岁,刚从北京回来。按她闺女的说法,这位表姨pi股还没坐稳就开始念叨她的外甥女,非要接奶奶过去住几天不可。爷爷自然一块去。奶奶的这位远房表妹看起来四十出头,印象中有点肥,硕大的pi股把套裙撑得都要裂开。她丈夫理所当然是个瘦猴,戴个
', ' ')('金丝边眼镜,文质彬彬。据母亲说此人曾是我们学校老师,还教过我地理。但我死活想不起来。之后没几天,我记得头上都还没拆线,我们到平阳作中招应试能力测验。其实也就是配合教育厅做个摸底,回报嘛,分给参与单位几个省重点高中免试指标。与试人员丑名其曰「种子队」,囊括每班前十名,共八十人。原计划去三天,不想临时有变,分成文理科分别测。第二天下午就让我们第一组先行打道回府了。大巴车上远远能看到邴婕,同去时一样,她会时不时地扫我一眼。我老假装没看见。到学校将近四点半,老师嘱咐我们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要照常上课。我到车棚取了车,就往家里蹿。出校门时邴婕站在垂柳下,我弓起背,快速掠过。家里大门紧锁。我刚要掏钥匙开门,却又停了下来。阳光猛烈得有点夸张,把影子狠狠地按在铁门上。口歪眼斜,狼狈不堪。我盯着它怔了半晌,却再没勇气去开那扇门。胡同里一片死寂,连只麻雀都没有。我把耳朵贴到门缝上,同样一片死寂。良久,我还是走向那棵香椿树。花盆被码到了阳台一角,只剩光秃秃的几把土。我一颗心要从嗓子眼里蹦出,却又暗骂自己神经病。我甚至连母亲有没课都不知道。然而就在下一秒,当瞥见停在院子里的烂嘉陵时,一袭巨大的阴影便迅猛地掠过大脑沟壑。缓缓走下楼梯,我腿都在发抖。阳光折在雨搭上,五光十色,炫目得有些过分。这就是一九九八年的初秋傍晚,真是不可思议。把自己撂到床上,我辗转反侧。打开录音机,立马又关上。竖起耳朵,没有动静。再打开,再关上,再去听。反复几次后,我腾地从床上弹起,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房间,去找水喝。然而,那阳光下逐渐拉长的黑影却蹑手蹑脚,滑稽可笑。不到楼梯口,就听到了父母房间的说话声。「给我干嘛?滚开」母亲声音冷冰冰的。「帮个忙,转交给你婆婆总行了吧?」「我不管。老实告诉你陆永平,以后少拿钱来恶心我」「哪来那么多逑事儿!」随后母亲没了音。我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玻璃上映着蓝天绿瓦,连前院的房子都倾斜着趴在上面,像下一秒就要倒掉。窗帘半拉,母亲似乎侧卧着,陆永平就蹲在床边,突兀得让人惊讶。「我叔现在是用钱大户,你也不容易不是?」「陆永平你啥意思?」「咳,哥说错话了,说错话了。我妹儿这犟劲儿真是天下无敌!」陆永平笑呵呵的,一时没了声响。「切,贪赃枉法假公济私,谁也比不上你」母亲声音紧绷绷的。「大队那点破烂玩意儿放哪儿不是放?养猪场不也干空着?我看你这人民教师经济头脑还不如我婶」「那是,谁也没你会算计啊」「你说的对」陆永平就那幺蹲着。握着母亲的胳膊肘,说:「妹儿啊妹儿,你就成全哥一次吧」母亲压低声音:「真你妈变态,快给我松开」她的脚踏在床上,咚的一声,说不出的空洞。陆永平叹口气:「别看哥嘴碎,那都是瞎碎,真到正经事儿上,笨得他妈的不如猪。凤兰啊,这辈子哥都认了,娶了你姐这个泼妇。哥有时真是……」他脑袋越垂越低,终于抵住了床沿,大手却攥紧了母亲胳膊。「混蛋,你快给我放开,」母亲扬了扬下巴,头上似搭着条毛巾,「你家的事儿咋也轮不到我来cao心」「哥给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以为我开玩笑?」陆永平猛地抬起头,声音提高了八度:「那年哥第一次去你家,腊月二十四。大雪纷飞的,你在院子里压水,穿着个花棉袄,小脸红嘟嘟的,俩麻花辫一甩一甩。咣地一下,哥就啥都不知道了」陆永平呼吸都急促起来,像个受气的小媳妇,连虎背熊腰都一抖一抖的。我搞不懂他什幺意思。「关我屁事,放开我」母亲把脸撇过一边,毛巾让她的下巴显得越发小巧。陆永平又蹲了一会儿,似乎等着母亲再说点什幺。遗憾的是她像睡着了一般,再没任何动静。半晌,陆永平叹口气,撑着床沿站了起来。他长长地哼了一声,似是有火车从身上驶过。完了转身坐到床上,低下了头。再没人说话。我听得见院子里的风声,叮铃铃的,像真是镀了层银。也不知过了多久,陆永平轻咳一声,扭身摸上母亲的大腿,叫了声凤兰。我从末听过那种声音,平滑而紧绷,就跟不是他发出来的一样。瞬间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给我滚远点,」母亲似要挣扎着坐起来,「手拿开!」接着,陆永平像个大蛤蟆一样出现在我的视野中。他在床侧跪下,低着头,像个忏悔的和尚。说不好为什么,当母亲整个出现在眼前时我大吃一惊。那份难得的平静瞬间四分五裂。一朵巨大的白云在窗户上浮动,我脑袋里嗡嗡作响。母亲双目被毛巾遮住,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只有胸部尚在微微起伏。那簇簇秀发缠绕着脸颊、脖颈、锁骨乃至乳房,也紧紧缠住了我的目光。陆永平伸手在母亲额头轻抚了下,她立马扭过头,并猛踹了他一脚,冷冰冰地:「有病治病去!」陆永平「哎呀」一声,揉了揉腰,哀求道:「凤兰啊,不怕你笑话,哥这老腰板真不行了。跟你姐,也只有闭眼儿把她当妹儿你,办那事儿哥精神头儿才足」母亲两手似无法动弹,像是没有听见。陆永平猛地起身,顺着脖颈去亲吻那轻扬着的脸颊。母亲撇头躲过去:「你松不松开?」陆永平叹了口气。这时座钟响了,一连敲了五下。缓慢,低沉,悠长。待余音消散,母亲说:「我脾气不好,
', ' ')('你别惹毛了我」屋里静得可怕,仿佛有一枚枚铁钉从她口中激射而出,在凝固的空气中穿梭而过。我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喝水的。许久,陆永平说:「好好好」他声音硬邦邦的,像腰间别了根棍子,却不见动静。母亲说:「快点,我还要吃饭」陆永平只是笑笑,仰头蹲在床沿。兀地,他说:「乔秃头没再cao蛋吧」「少给我胡言乱语,陆永平,」母亲声音清脆,冷如冰锥,「别以为大家都像你一样龌龊」找回——丶2u2u2u丶c㎡陆永平没说话,而是一把抱住母亲大腿,嘴里发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呢喃。像是和尚念经,又像是婴儿撒娇。母亲似是急了,双腿舞动,踢在床板上「咚咚」作响。猝不及防下,陆永平向后跌坐于地。这才抬起头:「又咋了嘛?」「真你妈有病!」停了一会,母亲说:「养猪场明天就给我腾出来,听到没?」陆永平爬起来拍拍pi股,又坐上床沿,说:「你又瞎想,林林只是敏感,不想跟我这姨夫有啥牵连罢了」「林林要出了事儿,」母亲低吼道:「我绝不放过你」「哎呀——」陆永平像是被人捅了一刀,「我刚去过猪场,啥也没动」他坐直身体,又扭扭腰咕嘟了句:「再说,也没啥好动的」那个永生难忘的傍晚,我像口闷钟,跌跌撞撞地冲向了自己房间。我清楚地记得在那个十月的空气里,竟弥漫着一股焚烧麦秆的味道。我砰地关上门——太过用力,连整座房子都在震动。心急火燎地一阵翻箱倒柜,我终于在床铺下摸到那把弹簧刀。它竟裹在一条内裤里。我小心取出,凑到鼻尖嗅了嗅。冰冷依旧,却挥发出一股浓烈的骚味。这无疑令人尴尬而恼火,但我还是别无选择地弹出了刀刃。锵的一声,屋里一片亮堂。那瞬间射出的白光如一道暴戾的闪电,又似一缕清爽的晚风。月光清凉如水,在地上浇出半扇纱窗。我早已大汗淋漓,之后,肚子就叫了起来。喉咙里更是一片灼热,连脑后的伤口都在隐隐跃动。我从床上跳起,攥紧刀柄。除了梧桐偶尔的沙沙低语,院子里没有任何响动。然而,刚开门我就看到了陆永平。他站在院子里,眼巴巴地望着我。那毛茸茸的大肚子像个发光的葫芦,反射着一种隐秘的丛林力量。其时他两臂下垂,上身前倾,脖子梗得老长,宛若一只扑了银粉的猩猩。我眼皮一下就跳了起来。至今我记得那张脸——如同被月亮倾倒了一层火山灰,朦胧中只有一双小眼兀自闪烁着。唯一有自主意识的大概就是嘴里的烟,瞬间就短去了一大截。我心里立马擂起鼓来,连掌心都一阵麻痒,脚步却没有任何停顿。从他身边经过时,我感觉陆永平是尊雕塑。所有房间都黑灯瞎火,院子里银白一片,像老天爷摁下的一张白板。没有母亲的动静。我径直进了厨房。开了灯我便对着水管猛灌一通。橱柜里放着多半盆糖油煎饼,应该是下午刚炸的。母亲很少搞这些油炸食品,总说不健康。不过多亏了奶奶,从小到大这玩意儿我也没少吃。前两天她老人家打电话来,我扯两句就要挂,她说让你妈炸点煎饼,可别忘了上供。多么奇怪,即便如此忧伤,奶奶还是相信老天爷。我忘了那晚陆永平在厨房站了多久。只记得在我狼吞虎咽时,右侧墙上老有个巨大黑影在轻轻摇曳。他或许连屁都没放一个,又或许发出过几个拟声词,再不就絮叨了些无关紧要的鸡毛蒜皮。而我,只是埋头苦干。我太饿了,我急需能量和氧气。大汗涔涔中,褐色糖浆顺嘴而下,甚至淌到手上,再滴落缸里。我把手指都吮得干干净净。等我吐着舌头从搪瓷缸上抬起头,陆永平又进来了。说不好为什幺,当这个大肚皮再次暴露在灯光下时,我多少有些惊讶。我老觉得屋里有两个陆永平,以至于不得不扭头确认了一番。这次他走到我身边才停下来,单手撑墙,摆出一副西部牛仔的姿势,兴许还笑了笑。然而这些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发现他居然穿着父亲的凉拖。于是我蹿上去,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居高临下掐住了他的脖子,嘶吼着:「妈个屄的,谁让你动我家的东西!」搞不懂自己是说养猪场还是拖鞋,抑或母亲。我只觉得满手油腻,恍若握着一条狡猾的巨蟒。呲溜我就拽出裤兜里的弹簧刀,刀尖随着半只油煎顺着脖子溜过衣领,滑到大肚子上,猛地捅了进去。陆永平脸更红了,却笑得越发灿烂。我就又捅了一刀,也不知道扎在哪儿,腥稠的液体瞬间飙满掌指间,湿漉漉像朵艳丽的花。随即一道携带糖浆味道的气流直冲脑门,堵在了嗓子眼。于是我松开手,一pi股跌回椅子上,大口喘气。
我感到浑身黏糊糊的,像是被浇上了一层沥青。不远街口就有个卤肉作坊,幼年时我老爱看人给猪拔毛。伴着皮开肉绽的爽快,猪的灵魂像是得到了一次洗礼。那晚月光亮得吓人。我坐在院子里,满手血污捏着半只油煎,不时扬起脖子啜上一口,空气中似浮动着股多肉植物的气息。陆永平倒地后,好半晌,我才终于想起了母亲。父母卧室亮起橘色的床头灯,透过窗帘的部分变成了粉红色,像一张一阖的昆虫复眼。偶尔一袭阴影戳上窗帘,我心里的快意决绝越发苍凉。月光浇在树上,激起一缕清凉的风,连梧桐的影子都流动起来。除此以外,天地之间再没任何声响。陆永平没再起来,但还在哆嗦,若有若无地:「你知道姨夫……那次,跑到哪儿?」我没搭茬,也不再看他。
', ' ')('「平河大坝上。那天也是……大月亮,我在坝上躺……躺了好久」陆永平身体里的血不断渗出,他又指了指月亮,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就在这时,卧室传来母亲的声音。起先很朦胧,突然变得尖利,然后她急吼吼地叫了声「陆永平」。声音很快低下来,却如同脚下的影子一样清晰。我心里咯噔一下,月光似乎更亮了。靠近客厅,或许喝了太多水,我像只癫狂的气球,走起路来咣当作响。这让我莫名羞愧,一瞬间连膀胱都要炸裂。我转身又溜出客厅,不到凤仙花丛就急不可耐地掏出了老二。随着那道万有引力之虹奔腾而出,裤裆里发酵多时的杏仁味也一并弥漫至月下。我嘴里叼着油煎,喉咙里忍不住咕咚一声。那泡尿实在太长了,长到我突然觉得头顶的月亮是老天爷的监视器,搞得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尿下去了。转过身时,父母卧室响起散乱的噪音,像是老鼠爬过,又似指甲磨蹭在水泥地上。母亲不时轻呼一声「陆永平」,清晰却又朦胧。我又扭头扫了一眼月亮——毫无疑问,有生以来,我从末见过那么大的月亮。很快,噪音消失不见,母亲轻声说:「林林?」真的很轻,轻得如同一根银针,直刺而来。我不由一个趔趄,仿佛刚从梦中惊醒,又像一个濒死之人浮出水面。深吸口气,我捏捏油煎,慢慢靠近卧室门口。首先看到的当然是门后的那幅挂历,却挡住了我的大部分视线。我只好偏了偏脑袋。然后我就看到了一只乳房,圆润饱满,被橘色灯光抹了层蛋清后又平摊在初秋的空气中。顶端的深色突起拉出一条夜的波纹,再悄悄蔓延至肋下。小腹平坦而温暖,偶尔滑过几片斑驳的光影。母亲平躺着,两腿伸得笔直,凉被斜搭在身上,却不能阻止那抹黑亮从阴影里肆溢而出。霎那间,一眼熟悉的暗泉开始在心间跳跃,我不由屏住了呼吸。母亲的声音波澜不惊。伴着几丝吱咛,她又冷冰冰地补充一句:「快点给我放开」说这话时,她一条腿蜷缩起来,另一条甚至离开床面凭空蹬了蹬。那么近,脚趾纠结起又舒展开,在我心里涌出一朵热辣辣的水花。顺着大腿往上,掠过轻抖着的胸脯,我一眼就看到了母亲的腋窝。稀疏的毛发卷曲而细长,隐隐分泌着一丝委屈和不安。也就是此时,我才发现母亲两臂伸在脑后,被一条皮带缚在床头栏杆上。那个木雕栏杆我记忆犹新,黄白相间,两侧飞舞着硕大的喜字,中间盛开着几朵镂空的什么花。母亲的手腕暴露在阴影中,洁白得刺目。虽然早有准备,我还是大吃一惊。刹那间连灯光都硬了几分。而等我看到母亲眼前蒙着一条长毛巾时,一坨巨大的铅坠开始在胃里缓缓下沉。瞥了眼昏黄的床头灯,我感到膀胱再次膨胀起来。接下来的事儿像是幻灯片。母亲似乎要挣扎着坐起来,橘色的光笼罩着白嫩的臂膀和温润的脸颊。她轻咬嘴唇,像条翻塘的白鱼,乳房必然会抖动,小腹也会起褶子,长腿会在扑腾中抖开凉被。于是沉闷的咚咚声中,凉被顺着床沿徐徐滑落。我捏着油煎,慢慢走进父母卧室,像拍电影,我不大受得了这个,于是半蹲在床头,用那只干净的手掌轻抚着母亲的胳膊。好一会儿,母亲总算安静下来,无声地喘息着。她两腿蜷缩,胯间大开。于是我看到了那抹在脑海中浮现过无数次的软肉。茂密的森林下,肥厚的两片肉唇紧夹着偏向一侧,隐隐迸发出一道灰蒙蒙的亮光。瞬间,橘色的空气都在颤动。我情不自禁地把目光转向客厅,再顺着门缝溜进院子。除了模糊的一缕银色及躺在地上的陆永平,那里一无所有。但我还是瞥了好几眼,仿佛真有什么人会突然从那儿蹦出来似的。我咬了口油煎,又赶紧扔掉,就那么蹲着,揪开母亲脸上的毛巾。我听得见院子里的风声,叮铃铃的,像真是镀了层银。母亲微眯的凤眼瞬间睁开时,雾蒙蒙的眸子里是惊喜、还是慌乱,我也说不清。她就那么定定望着我,一句话也不说。许久,母亲脸色才从呆滞变成苍白,她想伸出手抓住点什么,丰腴地身子略微朝上倾斜。我握住她的胳膊,感到冰冷透凉,就像是被冻住似的。这景象让人无比的生气和愤怒,却尤其的烦闷滑稽。屋外月光如洗,晚风把窗户弄得沙沙作响。虽进初秋,天气仍然炎热无比,但母亲浑身却在发抖。嘴唇哆嗦,半晌才沙哑地吐了两个字:「林林」那声音听上去都不像是她的了。母亲两腿处阴ao苍苍,依稀能看见那抹赭红色,看出它的娇媚。然而,我握着的手掌放松下来,却已把母亲的胳膊攥出个红圈。「疼,给我松开」母亲扬了扬下巴。两腿交叉,一动不动,只有小腹尚在轻轻起伏。我则痴迷地盯着自己的脚——或许吧,谁知道呢,嘴里的咀嚼也只好停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摸上母亲身体,攥住了她的左乳。于是它就呈现出各种形状。母亲啧了一声,却没有动作。我就俯下身去,滑过小腹,含住了另一只乳房。母亲又啧了一声,摆正脸,说:「干嘛呢你?」我没有回答,而是索性一手一只,揉搓几下后,挤到一起,快速抖动起来。那两抹嫣红像是白浪中凋零的花。母亲咬咬嘴唇,说:「行了你」她的声音就像被巨浪卷过。我总算停了下来,像老牛般喘了口气,又叫了声「妈!」便把大嘴压了下去。一时屋里「吧砸」肆起,并隐隐伴着一种小孩撒娇似的哼唧。拖鞋掉在地上,啪地脆响,在寂静的夜晚夸张得离谱。母亲终
', ' ')('于哼了一声。她张张嘴,却没说什么,而是把脸撇向了一旁。那对抵在床尾的脚神经质地跳了跳,脚趾都纠结起来。我伏在母亲身上。在脖颈处拱了一会儿,一路向下,最后分开大白腿,埋首胯间。整个过程母亲一声不响,这下却泄出丝低吟,紧接着是一道低沉的咆哮:「发什么疯你严林」一时间地动山摇。灯光把她的影子飞快地砸了过来。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油然而升,再被巨大的心跳声碾至四面八方。我扫了眼面前的莹白胴体,简直喘不上气来。我试图静下心来,鼻子在肉唇间嗅了几下。混合杏仁味的碱性气体扑鼻而来,让我嗓子眼直发痒,像被猛然抛入了空旷的沙漠,连伤口都在粗砺的烦躁中跳跃起来。老实说,这种画面我只在毛片中见过。此时此刻,那股令人血脉贲张的浓郁腥臊味,就算有刀搁脖子上,也无法让我于痴迷中停顿下来。母亲扬了扬下巴,饱满的双唇轻颤几下,后来就没了音。在一片光怪陆离中,经过漫长而无声地舔舐后,再吞咽下去。说不好为什么,这甚至让我获得了一种仪式感。类似童年时无数个奇妙的夜晚,我偷偷起床,盘腿打坐,以期某种并不存在的功力日益精进。然而我现在无疑具有了一种我无法否认的功力——谁也无法否认。我像头拱白菜的猪,让母亲先是咬紧嘴唇,后又发出一阵嗬嗬的哈气声。那种破碎而浓重的声音我至今难忘,像是在坎坷小路上崎岖而行,于颠簸的惊讶中浮起一池愉悦的涟漪。还有母亲颤抖着的乳房——当她在吱咛中握紧拳头,欠起身子时,就会掀起一袭淡薄的阴影,斜斜地切入黑暗,再消失不见。或许是为了让乳房安分点,我绕过腿弯,重又攥住了它们。与此同时,我的脸堵在胯间,把母亲整个下半身都拱了起来。于是大白腿便搭在我肩头,在身下沉闷而刺耳的噪音中轻轻晃动。圆润而温暖的足弓蹭在我汗津津的背上,不时绷紧的弧度像朵被迫绽放的花。橘色灯光让人恍若置身烤箱内部,那片粗砺的朦胧似是化不开的热气。而母亲,则是一块沁凉的软玉,周身涣散的白光都透着股凉意。她脸扭在一旁,裹满汗水的头发垂在肩头,湿漉漉地摩挲着锁骨。也不知过了多久,母亲摇了摇头,说着「别别别」,却夹紧了我的脑袋。在一声悠长的叹息中,她小腹挺了挺,长腿无力地摊开,在床铺上击出沉闷的声响。我发现即便到了秋天,人们还是爱出汗。每个人都大汗淋漓,真是不可思议。其次我发现母亲的内裤掉在地上,就在我脚下。它并没有泛出什么光,却散发着浓烈的腥臊味。甜蜜得令人窒息。于是我起身开了灯。就那一瞬间,我还是瞥了母亲一眼。她白晃晃的肉体泛着水光,脆生生地:「开什么灯!」于是我又关了灯。我重新朝卧室瞄了瞄,把满手油腻和血水都蹭在了挂历上。接下来我又洗了洗手,撒了泡尿,老二硬邦邦的,过了好久才尿了出来。月亮更高了,周遭愈加寂静。回来时,母亲问:「啥味儿,你是不是吃东西了?」我隐在阴影中,没有吭声。母亲又说:「不行,手疼,你快给我解开」我扭头盯着母亲,还是没有吭声。母亲叫了声「林林」,我才如梦方醒地抹把脸,转身靠近母亲。母亲蹬了蹬腿:「快点,妈还没吃饭」我攥住她的手,捏了捏。母亲啧了一声:「真的疼,胳膊都快断了」我就又摸了摸母亲的胳膊,像真怕它们会断掉似的。我觉得每一口呼吸都那么沉重。从鼻间滚出,再砸到裸露的赤脚上。于是脚也变得沉重起来。离母亲那么近,一股莫名味道随着热哄哄的气流直扑而来。我扫了眼床头灯,脱掉裤子,刚才进来的时侯我并没有脱裤子,因为那有失体统。老二软了又硬,硬了又软。地面冰凉。一袭黑影掠过,我掰开了母亲的大腿。她说:「都要饿死了」我只好看了母亲一眼。她像只从天而降的白羊,让我大吃一惊。我瞥了眼窗外,月亮像面巨鼓。不知何时一缕月光溜进来,淡淡地瘫在红内裤上。于是我低头捡起了内裤,把它放到床头后。我不知该做点什么了。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希望能来个原地纵跳。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时间很长,又很短,谁知道呢。一只手在大腿内侧一阵摩挲后,重又掰开了它。母亲哦了一声。我又不得不看了一眼,然后就有一块大石头压到了胸口。在阴影下我也瞧得真真切切。浓密的阴ao肆意铺张着,两片肥厚的肉唇像被迫展开的蝴蝶翅膀,其间鲜红的嫩肉吐着水光,强酸强碱般杀人眼睛。发愣间,母亲开口了。她说:「咋有血腥味?林林」一瞬间我以为我真流血了,张张嘴,喉咙里似跳出一只蛤蟆。我满头大汗,把母亲往床沿移了移。丰满的白腿在沉闷的灯光下荡开一道耀眼的波纹。「你手咋回事儿?」母亲哼一声:「一股油呛气,恶心不恶心你」我也嗅到了一股油呛味,它裹着糖浆在胃里上下翻腾。在y秽物品方面,我实在阅历有限。99年之前,除了少得可怜的三级片和欧美录像,我也就翻过几册公安小故事,外加一本看起来像武林秘籍的夫妻招式大全。性对我来说太过遥远,我甚至从末想过有一天会和女人「发生关系」。那晚我站在母亲胯间,盯着那抹陌生而又熟悉的肉,不知所措,半蹲着,一坨巨大的汗滴在鼻尖悄悄聚集。整张脸都埋在阴影中,唯独这滴汗金光闪闪。我希望它能掉下来,遗憾的是在摇摇欲坠中它反而越发壮大。我又
', ' ')('挪挪母亲,手掌在那团肉上搓了搓,把它掰得更开了。母亲不满地扭扭身子,叹了口气。她身下垫了条毛毯,遍布漩涡状纹路。「咋了?快点给妈松开」「呃」我声音细细的,像被人捏住嗓子眼硬挤出来似的。我盯着母亲轻启的嘴唇,下身奋力一戳。「干嘛呀你?」母亲哼一声,梗起脖子,目光穿透长发直刺而来。我也抬起头,汗滴危险地晃了晃。我不由心慌意乱,低下头又是一戳。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一张小嘴。母亲「哦」地一声低吟,脑袋落回枕间,颈侧湿发尚在轻轻摆动。我撤回右手,左手还按在母亲大腿上。再次抬起头,一坨巨大的汗滴终于落下来,砸在健美白肉上,振聋发聩。我这才感到自己被一团温热包围,险些叫出声来。母亲神经质地弹了弹腿,厉声道:「严林!」我盯着母亲,僵立着,呼吸却越发急促。突然母亲发出一声叹息。我从来没有听过那种声音——在花样百出的评剧戏台上也不曾有过——让人想起动物世界里迅速下坠的夕阳。接着长长的一声吱咛,母亲差点从床上蹦起来。她上身挺起,两条腿疯狂地抖动。于是屋里就掀起一阵风,我感到脊梁都一片清凉。老二被紧紧夹住,几乎动弹不得。我只好停了下来。母亲僵硬地扭扭身子,饱满的双乳抖了抖。她甚至笑了笑,双唇展开一道柔美的弧度,却又迅速收拢。我支棱着双手也不知道往哪放,只好撑在母亲身侧,pi股也跟着挺动起来。母亲「啊」地尖叫一声,上身都弓了起来,声音旋即压低:「林林」我只感到下身一团湿滑,不由开始加快速度。离母亲那么近,我几乎能看清她脸上的绒毛。「林林」乳房抖动得越发厉害,不断有阴影被拍击得四下退散。光滑的乳晕像猛然睁开的眼睛,突兀的乳头死死盯着我。这让我烦躁莫名,只好俯身咬住了它。绵软却又坚硬,我忍不住啜出声来。母亲闷哼一声,整个身子都挺直了。我死死攥住两个乳房,侧过脸直喘气,胯部的动作却没有停止。肌肤下的青色脉络在我眼前不断放大,犹如源源不绝的地下河流。后来母亲开始轻唤我的名字,一声接一声,她声音沙哑得像块磨石。我又挺动起来。肉香在鼻间萦绕。我死死盯着枕边。那里放着两本书。刘震云的《一地鸡毛》和毛姆的散文集《在中国屏风上》。至今我记得后一本,屎黄色的山峦间爬着一抹绿色长城,丑得令人发指。上高中时母亲还强迫我背过其中的几篇。而其时其地,我揉搓着母亲的乳房,越插越快。泛着白光的紫粗家伙在一团赭红色的肉间进进出出,那簇簇油亮黑毛,连连水光。鲜红肉褶,像昨夜的梦,又似傍晚的火烧云,那么遥不可及,又确确实实近在眼前。或许母亲不愿发出任何声音,而急促粗重的喘息却再也无法抑制。我抬起头看她。毛巾上爬着半个喜字,轻晃着几乎要跳将出来。于是我又低下了头,俯到颈侧,在那里似乎能感受到母亲的跳动。我清楚地记得母亲脖颈上的蓝色经脉。我弄不懂它们为什么跳动,但我知道那是小时候令我记忆最为深刻的地方。我把它们含到嘴里,死命吻住。一波波的火花在脑袋中盛开,我越来越用力。我希望听到肉体的撞击声。母亲不经意地泄出一丝低吟,在声带的震动中被无限放大。我感到鼓膜发麻。我发现床沿刀背般硌着大腿。我听见了啪啪声。还有吱嘎吱嘎,整张床都晃动起来。我快要哭出声来。母亲又挣扎起来,叫着我的名字,细碎,紧迫,却又轻柔,尾音甚至带着一丝放浪。我实在忍不住了。电光石火间,所有的岩浆,所有的清泉都一股脑倾泻而出。母亲软绵绵的,像朵白云。我喘息着抬起头。长发半掩在母亲脸颊上,露出一双通红的迷离水雾,大滴饱满的泪水璀璨得如同夏夜的星空。然而马上,悔恨如同窗外玫瑰色的天空,颤抖着洒落我一身。也不知过了多久,母亲一脚把我踢开,几缕湿发粘在红霞飞舞的脸蛋上,清澈眼眸吸纳着银色月光,再反射出一潭饱满湖水。至今我记得灯光下她的那副表情,像是涵盖了人类所有的喜怒哀乐,那么近,又那么遥远。然而不知何时,陆永平竟爬了进来。光着膀子,腰间缠了一圈衬衣碎布,满身血污半趴在父母卧室门前,愣愣地望着我和母亲。等我反应过来,陆永平已经跪在房间地上,似舞台上临刑的小丑,低垂着圆滚锃亮地秃飘脑瓜。他说:「不要怪我啊凤兰,哥也是没法子。没法子啊。和平这个二百五,肯定打心眼里恨我,为啥?那狗屄史金龙是我介绍的,他能不多想?我跟你这……这不清不楚的事儿要再给说出去了,他还不跟我拼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我背靠墙,只觉得pi股冰凉。昏暗的灯光像远方原野上的大火,朦胧又炙热。母亲仿佛没入湖底,没有一丝存在的迹象。陆永平跪爬到床边给她解皮带时,又说:「这事儿根本不算事儿,没人知道,不要多想啊凤兰,我保证烂到肚子里。林林也实在可怜,你可不要怪他」母亲夺过皮带,对着陆永平就是几下。我能看到她的一只脚在床沿晃悠。陆永平也不躲。啪啪脆响如同影子的坠地声。后来皮带就飞出去,砸在衣柜玻璃上。晶莹的碎片如同上升的气泡,我觉得再加把劲就能浮出水面。就是此时,街上大喇叭里传来嘈杂的噪音。喂喂两声后,一个甜美得令人作呕的女声唱道:「总想对你表白,我的心情是多么豪迈;总想对你倾诉,我对生活
', ' ')('是多么热爱」陆永平有气无力的跪着还要对母亲说什幺。母亲跳下床,给了他一耳光。陆永平一个趔趄,坐到地上。母亲又给他来了两下。陆永平直接趴下来,哑着嗓子:「你打吧」母亲咬着牙关说:「滚」很轻,但我还是听见了。她静静地站着,乳房轻轻地抖了抖,大腿上已有水痕轻轻滚过。直至陆永平爬到院子里,我才发疯一样怒吼着冲了出去。月亮大得让人心里发麻。我一脚踹过去,陆永平就匍到了地上。我骑上去,一通乱打。但很快,他掐住我的手:「看好你妈,记住没,别让她想不开」发愣间,他已翻过身继续往外爬。我光pi股坐在地上,软绵绵的老二在月光下像消失了一般。陆永平脸肿得像头熊,一身血水混合着泥浆,在月光下泛起迷人的光泽。于是我又一巴掌扇了过去,满院子窜跳着找那把弹簧刀,咋也找不到。再度转身,院子里却已不见了陆永平。我急吼吼地晃荡着冲出院门时,咣当一声响,这才想起扎在门口的那辆烂嘉陵不见了。我浑身湿漉漉的,不知淌的是汗还是泪。那晚老天爷像害了银屑病。梧桐把沙沙嗟叹投射成一滩病怏怏的阴影。身侧的凉亭立柱崩出道道裂纹,仿佛下一秒就会四分五裂。我撇过脸,母亲的影子戳在窗帘上,一动不动。张也还在不知疲倦地唱。一股甜浆拌着油煎味突然直冲咽喉,我张张嘴,像一眼喷泉飞溅而出。终于,街上传来孩子们的喧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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