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眼里就露出些惊艳,“这么个漂亮的小姑娘。”然后笑着与老太太道:“这可真是将咱们家的孩子都比下去了。”
谢意尔面上就有些羞涩,轻声道:“意尔见过太妃。”
太妃笑着点点头,然后目光就落在了老太太身侧的季萦身上,眼中的笑意深了深。
季萦落落大方的上前行礼,“季萦给太妃请安。”声音清悦,宛如莺啼。
太妃就笑眯眯的道:“好孩子,快起来。”又拉了她的手打量了半晌,“果真是女大十八变。小时候那个胖嘟嘟的小丫头如今都长的亭亭玉立了。”
季萦抿唇一笑,道:“您过奖了。”
太妃见她仪态端庄,一颦一动都透着一股清雅的气质,心里越发喜爱。只觉自己果真没看错人。
她一手拉着季萦,与老太太进了花厅。大家分主次坐下后,又特意招手让季萦坐到她身边。
肃王妃苏氏坐在婆婆身后,瞧着季萦虽姿容清丽但脸上稚气未脱,这还是个孩子呢。
她心里就有些纠结,一面是早就打算好要在世子妃未进门前就压制住她的气焰,好叫她知道自己这个婆婆的威严。一面又怕因小失大,这宋家六姑娘年纪太小,即便将来进了门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更何况,婆婆如今又这样喜欢她,若是自己针对她被发现,怕是不会饶了自己。
季萦此时丝毫不知旁人对自己的思量,只一心陪着太妃说话。
她在父亲任上长了四五年,那是西北边境,条件艰苦,太妃说起难免有些心疼。她却毫不在意,只说自己在西北时遇到的与京里截然不同的人情世故,还有平日里与哥哥们在一起玩闹的有趣日常。
她语气真诚,笑容明亮,偶尔还夹杂着一丝对西北生活的不舍。
这样不卑不吭又豁达的姿态让老太妃越发满意,她不由与老太太相视一眼。心里想着到底是宋家教女有方。
在太妃与季萦说话时,旁人都含笑听着。直到有丫头进来禀报:“老太太,襄国公夫人到了。”
她刚话落,大太太顾氏就亲自陪着个穿着丁香色刻丝葫芦纹褙子的高挑妇人走了进来。
那妇人进来,老太太就笑道:“国公夫人前来,未能远迎,却是失礼。”
襄国公夫人笑呵呵的道:“我们是小辈,哪里敢劳您的驾。”然后又给太妃请安,“些许日子未见,您老可安好?”笑容像是更加热切了些。
太妃客气的点头,道:“都好都好!”
两人寒暄完,襄国公夫人身后跟着的一个十五六岁的身着大红云锦宽袖褙子的姑娘就笑着上前,给太妃和肃王妃屈膝福礼,“给太妃和王妃请安。”
这姑娘肤色雪白,浓眉大眼,身姿高挑玲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英气。
太妃就笑,“是涉江啊,好些日子没瞧见你跟着出来走动了。”
这位叫涉江的姑娘,听见太妃的话,扬起一双熠熠生辉的明亮眼眸,笑道:“回太妃的话,涉江这些日子一直在家跟着嬷嬷学针线呢。”
“哈哈,你这猴儿一样的性子如今倒是能静下心来,看来真是长大了。”太妃笑着打趣道,瞧着平日里与这姑娘该是极相熟的。
襄国公夫人附和道:“可不是,这孩子先前性子外向,如今对女红针织上心了,倒也渐渐收了性子。如此我也就放下心了。”
几人笑着说罢,老太太又介绍季萦和谢意尔,“这是我们家六姑娘和外孙女儿。”
两人忙上前见礼。
襄国公夫人眼前一亮,笑望着她们两人道:“哎吆,你们家的姑娘真是个个似仙女儿一样。老太君可真是好福气。”
老太太笑得谦虚,“您过奖了。”
各自见过,大人们说话,厅里的小姑娘们俱是相视一笑。
对比季萦表姐妹的腼腆,那位沐姑娘可自在大方多了。趁大人不注意主动走过来,对肃王府的姑娘眨了眨眼,笑着唤了声:“真宁县主。”
如此季萦等人便知道了,这位肃王府的姑娘原是有封号的。
沐姑娘坐下后又好奇的瞧着季萦和谢意尔道:“我之前见过你们府上的几位姑娘,两位妹妹却是面生。”
季萦微微一笑道:“我先时随父亲在西北任上,却是才回来,与沐姐姐是头一回见呢。”又说谢意尔,“这是我表姐,也是才随姑母从南边来。”
原来如此!
沐姑娘点点头,听季萦说起她从前长在西北时,不由多看了她一眼,道:“妹妹看着可不像是在西北长大的。”瞧这小脸白皙如玉的模样,倒比她这位表姐更像是长在江南深闺里的小姐。
季萦微微疑惑的看向沐姑娘。沐姑娘只笑了笑,又望着谢意尔笑道:“早前就听府里的大姑娘说起她们家里有位姑母嫁到了苏州谢家,想必便是妹妹家了。”
谢意尔笑着点点头。
沐姑娘就好奇道:“自来江南刺绣闻名天下,妹妹出自苏州,想必女红针线很是了得了。日后得空了可否赐教一番?”
谢意尔就尴尬的笑笑,道:“沐姐姐谬赞了,意尔愚笨,在刺绣一道只是寻常。”
季萦也知道谢家最重子女才学,针线这些自有家中绣娘代劳,因此并不在意,谢意尔说得是实话。她便解围道:“我看沐姐姐英姿飒爽,竟也对刺绣情有独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