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襄国公夫人如此表现,可见襄国公确实有卸甲之意。
“国公爷急着回京恐怕不光是为了休养身体,想必还操心着世子的婚事吧?”陈氏道。
“可不是。”襄国公夫人叹息道:“为了我们家世子的婚事我这些年差点操碎了心。好在如今国公爷也快回来了,我这才觉得有了主心骨。”
襄国公世子是襄国公的嫡长子,也是府里唯一的嫡子。这些年襄国公夫人与襄国公夫妻相和,家里也就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妾氏,子嗣统共就只有一儿一女。儿子一出生就被请封为了世子,女儿就是今日来宋家的沐姑娘。
说起来襄国公世子的年纪也即将弱冠了,怎奈这亲事一直不怎么顺遂。
襄国公府的男儿世代为将,战死沙场的英烈不知凡几。只说襄国公这一代,嫡庶兄弟加起来七八个,如今就只剩襄国公一人在世。他那些兄弟里有人战死时甚至连个子嗣也没养下。
到了襄国公世子这一代,家里就只有他这么一个独苗苗,所以襄国公就没舍得让独子参军军。虽也让自小习了武艺,但早早就为其求了圣上恩典去了皇家禁卫当差。
三年前襄国公夫人为自家世子挑选名门淑女挑花了眼,这一耽搁就被淑康长公主瞧上了,想招世子为自己独女的郡马。
按常理这是一件好事,做郡马既不会坏了自己的仕途又能与皇室攀亲。可坏就坏在这位淑康长公主与其女都不是一般人,母女两人不止性子霸道,而且其母还时有风流韵事传出。
不错,淑康长公主虽已成婚却并不是个安于室的女子,自打生下一女就与驸马彻底闹掰了,二人各自别居后她更是变本加厉。
所以有这样一个母亲又在其膝下长大的女儿,京里但凡知道他们家跟底的人家,谁家敢娶呢。
可惜,无论襄国公夫人心里如何不愿意却也经不住淑康长公主的算计。她直接跑去宫里太后亲娘跟前求了圣旨,太后久居深宫不知内情,还以为是两家都愿意,所以就亲自为外孙女儿赐了婚。
事已至此,襄国公夫人又不能抗旨,只能敢怒不敢言。
也许就因为这桩婚事是强求来的,所以到底没有成。原因就是淑康长公主的独女约人去外郊打马球时从马上跌下来摔死了。
男女亲事,一方去世另一方自然要另择姻缘。却不想淑康长公主伤心盛怒之下竟打起了让襄国公世子为其女孤守终身的主意。
这事襄国公府怎么可能同意,不说自家世子是男子,更何况他们家就这么一根独苗。淑康长公主这是想让他们沐家断子绝孙啊!
于是在襄国公不在京的情况下,襄国公老夫人豁出老脸将官司打到了御前。
圣上一听闻此事,不由为自家妹子做的事感到脸红。不仅立马下旨申饬了淑康长公主,又费心安抚了襄国公府,允诺他日襄国公世子有了心仪之人便亲自赐婚。
不过,襄国公老夫人到底厚道,虽有了皇上撑腰,但最后还是与淑康长公主许诺自家世子三年内不会成亲。
如此淑康长公主才将此事做罢!
如今三年之期已到,襄国公夫人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了要相看儿媳的话来。
陈氏眼看着旁边各家夫人太太都面露有意的神情,不由笑道:“府上世子我也曾见过,端得是丰神俊朗,也不知哪家的贵女有这个福气能得了这么个夫婿。”
襄国公夫人听了这话不由哈哈笑起来,道:“我如今也不拘什么门第高低,只要家世清白,女孩儿自己品性贤良便也是我们家的福气了。”
如此,席上有意的夫人们看着襄国公夫人的眼神不由更加火热。
…………………
老太太的寿辰,宋府热闹了一整日。不仅女客这边游园看戏尽了兴,男客那里也招待的十分周全。等到下午酉时宴散时还有人喝的酩酊大醉。
宋家的三位太太一整日忙的脚不沾地,姑娘们也痛快的玩了一天,到了第二日才各个觉出疲累来。一连缓了三天,才觉重新精神起来。
老太太的生辰过罢,大太太顾氏就按之前说好的请了顾家族里的那位姑母进府教授府里的几位姑娘调香,顺带教习大家礼仪。
如此,季萦不光每日要上课,还得腾出时间跟随这位顾大家学习香道。刚开始时还有些手忙脚乱,每日间总感觉时间有些不够用。等适应了一段时间后,才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这样一来,晚间也有了精力和时间将心思重新放在系统地图里。
她是早就打算好要探一探地图里的那处森林的。这段时间虽还没有进去过,但也做了不少准备工作。
首先就是重新搞了一身装备。这身新装备虽也简单,但好歹比之前那套百家衣体面结实了许多。再就是备了些在树林中防虫的药粉和一把开了刃的匕首。
一切准备就绪,季萦就趁着晚间上早早进了系统地图。
系统地图里依然与之前她出去时没有什么两样。
四下看了看,抬步向林中走去。越靠近森林,周围的树木就越高大,草丛也越发茂盛。
不知是不是离水潭太近的缘故,森林里水汽湿润,树枝草叶上挂着晶莹的露水。进了林子没走几步,季萦的肩膀和裤脚鞋子就被露水打湿了。
林中到处都是枯黄的腐叶和青苔。这种青苔可不是外面观赏的那种,而是粘腻透着一股子腐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