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宋毓琴就道:“咱们家自我在家时就没有姐妹间敢争东争西的例子。敏仪,你是咱们宋家的嫡长女,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咱们家姑娘们的家教。日后可不能再这般小家子气了。”
宋毓琴虽是外嫁女,却也是宋家姑娘们的亲姑母,如今瞧见侄女儿们这样没规矩,自是能出言教训的。
大姑娘瞬间就涨红了脸,面色惭愧的低声道:“是敏仪做错了,日后再不敢如此了。”
宋毓琴就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二姑娘道:“大姑娘既是你的长姐,又是嫡出,你一介庶出焉能想着与嫡姐争锋。长姐做错事你不想着辅佐劝解,还敢在一旁出言挑拨,这样没规没矩的做派是哪家的规矩?”又道:“听说你自小乃是姨娘养大,难不成是那云氏教你这般行事的不成?”
二姑娘闻言顿时脸色煞白,心里既难堪又害怕,也不敢辩驳,忙跪下求饶道:“姑母,是我做错了。此事不干姨娘的事,都是我的错,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哼!”宋毓琴冷笑一声,道:“我谅她也不敢教坏了我宋家的姑娘。”
见地上的二姑娘哭的可怜兮兮的,就道:“这次就暂饶你一回,若敢再犯就家法处置。”
二姑娘起来后,她又扫了一眼早已吓的躬身站起来的几位姑娘,道:“咱们宋府乃是书香世族,家里为你们延请名师为的就是让你们知书达礼,嫡出要有嫡出的气度,庶出要守好庶出的本分。日后谁再敢坏了家中规矩,带累族里女孩儿的名声,我定要禀明大嫂请出家法,让你们好好长长记性。”
众位姑娘们忙恭敬的道:“是,姑母的训导我们定谨记在心。”
如此,宋毓琴的面色才好看起来。陈氏就笑道:“你呀,还是这么个雷厉风行的性子。瞧瞧,才多大的事可别把侄女儿们吓坏了。”
宋毓琴就嗔道:“是是,我这真是两头不讨好,本是一片好心,可惜到头来侄女儿们恨我,二嫂也因着心疼女儿们不待见我了。”
话虽这样说,但她心里却是心安理得的很。她是姑母,虽是姑也是母,维护娘家门楣,教训不懂事的侄女儿乃是理所应当。顾氏和陈氏这两个做嫂子的不但不能怪她还得谢谢她。
果然陈氏就道:“你也不必拿话辖我,等明儿我便与大嫂摆了席当面谢你,如何?”
宋毓琴这才哈哈笑起来。
陈氏又道时辰不早了,想必一会子肃王府的人就上门来了,让宋毓琴和三太太文氏陪着一起去门口接一接人。
今日登门的可是安定大长公主。
定安大长公主是先帝最小的嫡妹,是当今圣上的皇姑母。她虽与老太妃是同一辈分,但幼年时先太后早逝,所以她曾得老太妃抚养照料过几年,对太妃极为敬重。
等后来下降于安国公世子也就是如今的安国公后,安国公府便一直与肃王府上交好。
如今老太妃请她出面给世子做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这是在贵人跟前露脸的好事,宋毓琴自是无不从的。
等她们走了,大姑娘和二姑娘又告退说要去补补妆容,便也走了。
一时屋子里只剩下老太太和季萦,还有其余几位姑娘。这会儿自然没人敢闹妖,大家都捧着老太太说话,屋里倒是一片其乐融融。
直到丫头们进来禀说三位太太和姑太太已经陪着大长公主快到寿安堂了,老太太这才亲迎出去。
安定大长公主辈分虽高,年纪却才三十七八,她面容白皙,目光温和,笑容慈爱。一见季萦就觉眼前一亮,笑着拉了她的手细细打量了片刻,才似羡慕的道:“这样水灵灵的姑娘,难为我那嫂子怎么挑出来的。说起来论这挑媳妇儿的眼光,到底还数我那嫂子眼神好,当年的我那先侄儿媳,还有如今的灏哥儿媳妇,都是拔尖的。”
季萦闻言不由有些羞红了脸,轻声道:“您谬赞了。”
大长公主见她落落大方的样子,心里不由越发满意。虽瞧着年纪小了点,但这相貌品格却也配的上灏哥儿。
众人进了屋子,分主次坐下便开始了正题。
大长公主先拿出两人的庚贴,说了钦天监已经算过两人的八字很是相和。又拿出了肃王府上准备的信物和礼品。
“这是太妃专门让我给六姑娘的。”她说着就将一个百宝镶嵌凤穿牡丹的锦盒打开,取出了一对儿墨玉手镯,又亲自给季萦戴上。
季萦的手腕白嫩纤细,这镯子又漆黑如墨,细腻的纹理间还夹杂着一缕缕金丝。她戴上这对镯子后就更加显得肤如凝脂。
连一向擅长保养之道的大长公主瞧见了也不由有些羡慕,若不是场合不对她真要问一问季萦平时是如何保养的。
老太太瞧着肃王府送给孙女儿的定礼,不由面露迟疑道:“老身听闻肃王府上有对家传的滢心镯也是墨玉所致,不知?”
大长公主笑道:“老太君说的正是这对镯子。我来时嫂子就说了,自今日后六丫头就是未来的肃王世子妃了,这对滢心镯便是信物。”
老太太听了这话,与陈氏对视一眼,两人都喜意盈盈。
“太妃真是厚爱我们萦姐儿了。”陈氏感激的道。
又从一旁的小几上取了个黑漆描金的乌木匣子,打开递给大长公主。
“这是我们家萦姐儿给世子的回礼。手艺粗陋,还请您代为转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