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名字不吉利,地方偏僻路也不好走,所以骷颅山一直荒无人烟。
前些年倒是有人试着在山上种了果树,但结果赔得回了老家。后来林业局也出了力,但是连最好养的松树杨树,在骷髅山上的长势也都很差,因此埋尸骨的传闻又再次被提起。
从那以后,那座山就彻底荒废了,只有山脚有几户农家在养鸡放羊。
“是我们院教授发现的。说山半腰有块平地很适合野炊,有条小溪还可以取水做饭,所以每年暑假都组织人去。我倒是还没去过。”
陈不周合上电脑,站起来把电脑装进包里:“我得走了,把车留给你?”
“不用了。”诸弯弯拒绝得毫不犹豫。
让她自己开车上下,还不如让她挤地铁。
“嗯,行吧。没事这两天我就不回来了。”
陈不周说完,拎起电脑包就走,诸弯弯下意识扯住了他的衣服。
做完这个动作,诸弯弯自己也愣住了,她自己都没有想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陈不周感到阻力,低头就看到诸弯弯慌张收回去的手指。
他心底倏地软了一下,垂下眼睛:“给你抱一下?”
诸弯弯小小地鼓了鼓脸,看了看关着的门,伸出手慢吞吞地抱住陈不周,整个人软乎乎地把脸靠在他胸口。
本来以为能每天都能见到、每天都能在一起,乍一听到可能两天都见不到,心里还是会有那么点不是滋味。
她在他怀里赖了一小会儿,还是有点不想松手,于是就找借口,抬手碰了碰他脖子上的红肿印:“你脖子这儿是怎么回事?”
“差点忘了。”
陈不周放下电脑包,两只手插过诸弯弯腋下就把她提起来,直接把她提到了墙角。接着,他捏住她的脸让她歪头,然后俯身贴近她的脖颈,照着她的脖子就咬下去。
诸弯弯吓得要命。明明刚才还很别扭地在跟他道别,为什么突然就要被咬了tat
但是过了一会儿,她却发现陈不周虽然牙齿咬着她,但根本就没实咬下去。
……
这是在玩什么?
陈不周放弃地松开嘴,一抬头就对上了诸弯弯“莫名其妙”的眼神。
他甩开捏住她脸颊的手,用拇指抹了抹他咬过的地方,皱眉:“你这皮糙肉厚的不留印啊。”
诸弯弯:“……”
想揍他。
——
虽然分别不算愉快,但陈不周不在,果然还是有点寂寞。不过大家毕竟都是成年人,总不能因为两天见不到就躺在床上伤春悲秋,该吃饭还是要吃饭,该上班还是要上班。
17号过去。18号过去。失踪一周的于牧生依旧没有被找到,失踪案的调查也没有任何明确的进展。二组里的每一个人依旧忙得天昏地暗,二组长嘴角的水泡又冒出了好几个新的,案子也还没有被交到一组手里。
诸弯弯每天不是看看全国各地的卷宗,就是和陆淼聊一聊其他组接手的新案子,还顺便帮信息组的顾叔找到了他弄丢的老花镜。
终于到了周六,诸弯弯一大早就收拾好了背包、穿好了鞋,坐在屋子门前等。一听到手里的电话响起,她立马跳了起来,打开门就往电梯跑。
陈不周的破越野这次就在楼下,连火都没熄。等诸弯弯一跳上车,他就踩下了油门:“先去学校集合。”
诸弯弯自己从后座找到早饭,隔着塑料袋掐了一块油条,歪着身子送到陈不周嘴里:“为什么还要去学校集合?我们不能自己开车过去吗?”
“‘集体活动集体活动,不从坐车开始集体,怎么能叫集体活动?’”陈不周朝她手里那杯粥示了示意,并且表示:“孙教授说的。”
“孙教授?”
诸弯弯把吸管插///进粥杯,递到陈不周嘴边。
“就是野炊的发起人,你上次跟我去研究院的时候在食堂见过……”
接下来的一路,诸弯弯边把自己和陈不周喂饱,边听陈不周讲研究院暑期野炊的发展史。
也就是在林业局种树失败后,酷爱运动的孙教授发现了骷髅山这个野炊宝地,于是每年暑假,他都会组织同系的老师和假期没回家、愿意参与的学生一起出来活动一下。因为他每年都带着自己的老婆,所以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有家属的带家属,有朋友的带朋友,总共加起来,差不多正好是一个小客车的人。
于是,今年也和往常一样,由孙教授租了辆小客车,全体人员在校门口集合,一起坐车去骷髅山。
——
诸弯弯和陈不周到集合点的时候,时间还早,参加野炊活动的人到的不多,小客车也还没到。
陈不周停下车问诸弯弯:“我要把车停到地下停车场,走回来挺远的,你跟我去还是在这儿等我?”
地下停车场在大坡的最下面……
诸弯弯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从地下停车场走回这里的距离,立马回答:“我在这儿等你!”
今天还要爬山呢,要保留体力,要保留体力。
陈不周太了解诸弯弯的那点小心思,所以她刚一下车、车门刚关上,陈不周踩下油门就把车开走了,都没给她后悔的机会。
然后,陈不周刚把车开走,诸弯弯就后悔了。她本来想,陈不周一走,她可以偷偷溜到一个小角落,安静地玩着手机等他回来。但她都没来得及想好往哪儿走,就有熟悉的人向这边走过来了。
一个大男孩揽着蒋哲的脖子,使劲地推着他往诸弯弯走,还一个劲儿地咧嘴笑。
蒋哲不情愿地被硬推到诸弯弯跟前,摸着鼻子,看起来很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说什么。
但那个大男孩却很笑得非常灿烂:“我叫郑舟。你跟陈老师来学校那天,本来是该我到办公室值班儿的,要不是蒋哲非要跟我换,我早就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