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想的。
宋砚看了一眼讲台上的盛弥月。
弥月也看向他,视线巴巴的,有点说不出的可怜。
很丢脸啊。
宋砚目光冰冷,眼里有一瞬间抓不住的异样,随后他淡淡的说:“按她的思路也没错,只是最后一步写反了。”
这道题老秦之前讲过类似的,很简单的逻辑问题,老秦也强调过很多次,多做多练,摸清套路,少丢分。
盛弥月这显然就是自己创造的解题方式。
宋砚说她的逻辑没错,确实也没错。
好歹让她少丢点脸。
老秦本来还想再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招了招手,示意让弥月回到自己座位上。
“没有宋砚这个脑子,就自己多做多记。”
“多向人家宋砚借鉴学习经验。”
老秦苦口婆心。
“知道了。”弥月埋头,小声的点头答应。
第4章.一模他能对什么感兴趣?
星期一到星期二两天进行全市高三第一次模拟考试。
早自习开始布置考场。
各自的桌子上都堆着很多书,布置考场又是一场大动作,得把书都清到教室外面的桌子上去,再按照高考的形式布置考场。
七点多了,弥月还坐在自己桌子上背书。
临时抱佛脚这种事,虽然不提倡,可不得不说,它很有用。
抓紧这点时间,能多背一点是一点。
她桌子上空荡荡的,东西早有人帮她搬出去了。
弥月长得好看,出落的惊艳,加上性格好,温和爱笑,和谁都处的好,班里同学什么都愿意帮她。
特别是仅有几个男同学,格外殷勤。
她还没反应过来,李璇这个大胖高个就已经帮她把书全部搬了出去,还给她找了个好位置放下。
他自己的东西他都没搬的这么积极。
同学们收拾完,陆陆续续都去吃早餐了。
弥月背的差不多了,收起书,抬头见教室里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个同学。
回头一眼就看见宋砚。
只有他的书还摆在原位。
弥月起身,走过去到他桌前,伸手就要帮他把书搬起来。
还没碰到,宋砚已经伸手制止。
“不用。”他冷冷出声,“我自己来。”
搬书这样的事,是所有人轻轻松松都能做到的,甚至班里的男生都会帮着女孩子搬。
他不需要女孩子反过来帮他。
弥月却很担心他的手。
那两个箱子那么重,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搬回家的,肯定花了好一番力气。
可这几天又看他好像没什么异样。
“手痛不痛?”弥月小声的问他。
掩饰着自己的眼神,小心翼翼往他手边看。
校服袖子遮的严严实实。
“没事。”宋砚敛了神色,更加冷漠。
他总是这么拒她于千里之外,好像有多要和她避嫌一样。
这样子的小忙,弥月觉得自己能帮上一点是一点,他手不方便嘛,那搬一搬而已,又没什么的。
可显然,宋砚连话都不愿意和她多说。
他右手把书往桌边移,高高的一摞,他牙关紧咬,一手直接抬了起来。
少年只有一只手,显然很吃力。
可他却有极强的忍耐力,哪怕疼的额头一下子出了汗,他也面不改色。
弥月看着他的背影,心都揪了起来,好担心他强撑下去,手会越来越疼,连累到接下来的考试。
她反应过来,赶紧把他的桌子往后拉了拉,和前面的书桌对齐。
宋砚转回来的时候,两只手都垂在身侧,额头上浸了一圈密密麻麻的细汗,正准备移桌子,发现弥月已经帮他弄好了。
“谢谢。”他还是礼貌的道谢,语气冷漠。
弥月讪讪的抿唇。
一点小小的事,还是跟一年前一样,总跟她说谢谢。
每一句谢谢都冷漠生疏。
好歹在同一个屋檐下一年,弥月是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家人。
就像她和表哥谢禹程那样——
家人之间,小事不言谢,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帮就帮,以后长大了,进了社会,也都要相互扶持的。
这是很简单平常的道理。
可显然,只有弥月这么想。
“弥月。”弥月正要说话,外面恬甜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刚从班主任办公室出来,偷听到几位老师讲话,兴致勃勃的要传达给弥月听。
“大字报要重出江湖了。”恬甜小声的说:“还有,公告栏里专门留了二十个位置,分别给文理科的前十名,每进行一次模拟考试,就要换一轮。”
又打荣誉战和心理战。
前两年的时候二中废除了大字报这类做法,说要维护好每个学生的尊严,可不过持续了两年,还是发现,缺少竞争力,学生们就缺少上进心。
不比较,就不知道要进步。
弥月问:“大字报截止到多少名?”
二十个位置她就不用想了,肯定没她的份,也就大字报还能有点机会。
一样都占不上的话,会很丢人。
这个恬甜也不清楚。
“一百个吧。”
整个高三两千多名学生,文科班八百多名,前一百也算是佼佼者了。
“一百个啊?”弥月拿手指比了个数,皱眉,有点为难。
她上次考试,排名年级九十多,是很危险的名次。
而且一模考题,肯定比平常的考试要难。
“我还是再抱抱佛脚吧。”弥月叹气。
“……”
.
凉爽的秋日里,也带着考试的燥意。
说好了考完一门就过去一门,不对答案,恬甜还是忍不住的翻书找题。
好几个题,明明都见过,可真到试卷上就怎么也弄不明白。
弥月和她一起对了几道。
她们两个的答案没有任何借鉴性,对着过家家玩一样。
第一天考试结束,弥月想着等宋砚一起回去。
主要还是担心他的手。
想劝他去医院看一看。
一年前去医院拍过片子,医生说他的左手基本上已经废了,可还是要少用力多养护,不然情况越来越严重,造成萎缩崎岖,甚至连累到身体其它部位,才是回天乏术。
这个时间点教室里没人。
除了宋砚。
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探头往教室里看,鼓足勇气,足足五分钟,才终于踏进了教室。
覃悦也是年级里出了名的漂亮。
她从小学习舞蹈,气质上佳,一米七五的个子,更是比同龄人高出一大截。
被富养长大的女孩,是全家人宠着的娇娇女,永远的骄傲又自信。
只是这时候她有些紧张,不停的咽着口水,脚步越来越轻,快走近时,脚步僵住,甚至都没办法再往前。
“宋砚。”覃悦试着喊他的名字。
宋砚头都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