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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经到了凌晨,南风一点都不困,眼前脑海却全是裴西洲那双偏浅的眼睛。

他漂亮的嘴唇动了动,声音轻而缓和,温柔得人心软。

他第一次用那样的语气和她说话,说“南风医生,我来接你回家”。

想着想着,南风抿起的嘴角有了微微上翘的趋势。

最近,她越来越频繁地对他心动,而后一次一次告诫自己:你不能喜欢他!赶紧下头!

喜欢这种事情,真的可以控制吗?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像是走在悬崖边上,稍有不慎就要坠落。

后半夜,裴西洲到家时,客厅亮着小夜灯,南风很小一团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南博万安安静静趴在她身边,一人一狗在暖调的光线里有种说不出的温馨。

他垂眸看了片刻,最后把她旁边的小毯子展开盖到她身上。

她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秀气的小眉毛蹙起。

他低头时,刚好听见她在睡梦中呓语:“外婆……我好难过啊……”

翌日清早,南风在手机闹钟响起时诈尸一般坐起身。

她刷牙洗脸换衣服,去厨房给南博万拿狗粮的时候,才发现锅里有南瓜浓汤,香气氤氲。

上面贴着便签,简明扼要的两个字:

【喝吧。】

透过这冷冰冰的两个字,她甚至能想象裴狗狗冷着一张俊脸居高临下看着她。

南风把小便签揭下来,在暖暖的阳光中笑得眉眼弯弯,傲娇什么呀!明明是个小天使!

赵晚秋的儿女都不在身边,临近手术,裴西洲一有时间就会过来。

这让赵晚秋笑得皱纹都舒展开:“你别老往我这老太太身边跑啊,你去看看小南风啊。”

裴西洲眼皮半搭没有应声,女孩儿脆生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赵老师,您叫我啊?”

他抬眼,一本正经工作的南风,短发、白大褂、一张小圆脸尚且有些稚气。

目光相对,南风有些惊讶,下个瞬间就冲着他弯起了眼睛。

冬日清晨的阳光很好,她一笑,像是沾着着露水的栀子花。

南风:“来看赵老师吗?”

裴西洲“嗯”了声,视线落在她笑起来的眼睛,还是红,肿得不行。

南风:“谢谢你,早饭吃得很饱。”

裴西洲轻轻扬眉:“客气。”

“奶奶,您要手术了。”南风走到隔壁床老太太身边,叮嘱术前注意事项。

老太太看着她的眼睛,满心歉疚:“南风医生,对不起啊,我那儿子他不懂事……”

南风抿嘴笑着摇摇头:“我不是医生吗?都是我应该做的。”

查完房,她对着赵晚秋和裴西洲眉眼弯弯道:“我去忙啦。”

南风出去后,裴西洲也站起身拎起外套:“老师,我去市局。”

赵晚秋看着他,总觉得还是高中时的样子,没有什么变化,干干净净,坦荡无畏。

“对了,今天冬至,是南风医生的生日。”

冬至生日,却取名南风。裴西洲应了声,出了病房。

这个冬天天气反常,一场又一场的雨夹雪,让人骨头缝儿里犯冷。

老太太的手术从下午一点开始,一直到晚上八点结束,最后在手术台上结束此生最后一程。

南风走出手术室的那一秒,泪水夺眶而出。

她一个人躲起来,蹲在角落,看向窗外阴沉沉的天。

那年也是那样的暴雨夜,外婆笑着被推进手术室。

她紧紧攥着外婆的手不想松开,外婆伸手摸摸她的头:“南风不怕,外婆很快就出来了。”

可是等她再见到外婆,外婆不会笑,也不会说话,永永远远睡着了。

那天的葬礼,她一滴眼泪都没掉,因为不相信外婆就这样走了。

直到她回到家,打开冰箱,看到什么,泪水湿了眼睛。

她强忍的情绪,在这个瞬间铺天盖地袭来,将她坠入沉沉的漩涡,挣扎不开也不想挣扎。

冰箱里,有外婆包好的芝麻汤圆。

她甚至能想象,当她在外念书,老人是如何揪着心忍着病痛,在生命走到尽头之前,一遍一遍、一点一点为她做她最喜欢吃的东西,用这样的方式,把自己陪伴她的时间,延长一点,再延长一点。

芝麻汤圆上面贴着字条,很大的字,不工整:“南风不哭,外婆陪着你呢。”

“我会好好吃饭的,真的,不用担心我。”

热好的汤圆刚咬了一口,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落进碗里。

这个味道……和外婆生前煮给她吃的,一模一样。

阳台上的花开了,小青菜又长了一茬,老古董一般的针线盒像是刚被谁放下、还会再拿起。

温暖淡黄的午后阳光,像极老人曾经看她的目光。

南风站在那,咬紧了嘴唇,泪如雨下。

鲜活而富有生命力的四月,坐在摇椅上晒太阳的老人,再也不会回来啦。

她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地长大了。

她努力读书、学医,想要治好外婆的病,可是她长大的速度还是没有追上外婆离开的脚步。

如今,她面对和外婆一样病症的老人,依旧无能为力。

头顶落下阴影,有人在她面前停住脚步。

南风红着眼睛抬起头,裴西洲一言未发,只是把手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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