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99节</h1>
到了官驿门前,两人拜别分开。
“下官本欲择日宴请刘兄,向刘兄讨教讨教,奈何前庭人多眼杂,只好作罢。还望刘兄勿要怪罪。”
刘安笑道:“冠玉一心为国为民,莫说一顿饭,便是将来让为兄请你一顿,又有何不可?冠玉以诚待我,我必以诚想报!”
李文柏动容,再次施礼作揖,“前路凶险万分,刘兄切记,小心为上。”
刘安还了一礼,豪迈一笑,转身走进了马车中,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里。
……
第二日,李文柏便亲自来到曹严的府上,向这位西州刺史辞别。
毕竟他来前庭,本就是作为新官上任,拜访一下上级述职的。现在面子里子都给足了,再逗留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曹严答应得很爽快,也不摆什么架子,客客气气地将他送出了大门。
送走李文柏后,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走到曹严的身旁,有些担忧地说道:“老爷,就这么放过他吗?施五那边对此人很是忌惮……”
曹严却摆摆手,“多虑了。本官已经试过这小子,迂腐不变通,又好色,有点小聪明,加上年轻气盛,难免锋芒毕露。让施五收敛着点,没必要触其锋芒。区区一个商贾,上了位,还是免不了唯小利是图的卑贱本性,坏不了我们的大事,不足为虑!”
……
收拾好行装,李文柏一行六人,踏上了回交合的路。
马车上,李文柏将前庭的所见所闻,在脑中重新捋了一遍,越发觉得事态不简单。他有些担心,刘安独木难支。
“李二。”
“大人有何吩咐?”
李文柏略一思索,道:“回去后,派两个精明点的兄弟,潜入前庭,暗中保护好刘安。若是遇到险情,一定要把他活着带到我面前!”
“是!”李二点头应下,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担忧道:“大人,要不我们还是骑马吧?坐马车……不太安全。”
“你是担心曹严半路设阻伏杀我们?”李文柏看穿了李二的想法,问道。
李二点点头,“在官驿的这两日,兄弟们被他们的人看的死死的,小人担心有人要对大人不利。”
李文柏淡然一笑,示意李二不必担心,“放心吧,曹严若想杀我,我根本出不了城。他是个聪明人,我死了,他的麻烦更大。他现在想方设法保护我只怕还来不及呢!”
如果在他来前庭之前,曹严对他或许还有所戒备,但经过这两日的接触,他有意地表现出迂腐和好色之后,他在这曹严心中,早已看不上眼了。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他不想和曹严这个上级明着硬碰硬,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曹严是四品刺史,就算杀不了他,随便恶心他一下,也不是他李文柏一个小小七品县令能扛得住的。
好在前庭有刘安帮忙,暂时不需要他分心。他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处理好交合的事情。
交合冬天的三个月计划,已经按部就班的开展开来。粮食的问题已经解决,以工代赈的方案又解决了劳动力的问题。眼下,只要工人队伍能在开春前,将通往其他县城的道路,以及城墙都修好,那么安全问题,就能得到保证。即便到时候匈奴契丹进犯,也能抵御一阵子。
还有就是清理有些村落的饿殍的问题,必须抓紧时间,将这些尸体全部火化,否则开春之后,一场瘟疫,能直接毁了整个交合县!
他是交合县的县令,他首先是一个官,然后才是商人。他必须先解决交合县的内忧外患,收拾好这个烂摊子,才能着手准备发展这里的经济。
至于曹严和往来居的问题,只能希望刘安能有所发现了。
一行六人,花了一天半的时间,回到了交合县。正如李文柏所言,一路上畅通无阻,连半个山贼或者刺客都没遇到。
刚回到交合的衙门,李文柏换了一身便服,稍稍打理一番,吃了顿便饭,正准备到几个施工场地看看实情,李成便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厚厚一叠纸。
“少主,这些都是施五刚刚托人送来的。”
“刚送来的?”
“是的,少主刚回来没多久,这些东西随后就送到了。”
李文柏随手接过一张纸,眉毛一挑,道:“草场的地契……有点意思,想不到施五的动作这么快,才几天功夫,就把那些小地主都说通了。等着本官回来,才将这些地契送到,是想炫耀自己的本事吗?”
随即,看了一眼李成手里厚厚一叠的草场地契,李文柏又无所谓地笑了笑,“罢了,草场到手就行,至于这个施五,他背后的曹严有问题,这个施五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就再让他蹦跶几个月吧,什么事,等过了这个冬天再说。”
李文柏和施五,甚至是曹严之间的斗智斗勇,对于李成而言,就是神仙打架。他只能听着,插不上嘴,也不敢插嘴。似乎想到了什么,李成问道:“少主,咱们要那么大一片草场做什么?”
在李成看来,草场的用途,无非就是畜牧,可交合县的地理位置太过敏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战事,在这里下功夫蓄养牛羊,不就是等着突厥这些游牧民族过来抢吗?
李文柏没有回答李成的疑问,而是径直走出了后堂。
“走吧,先随本官去几个施工场地看看。至于草场的用途,明天到了草场,你就会知道了。”李文柏尚未见到草场,心中就有了主意,这主意能不能成只能去了才知道。
李成点头称是,将草场的地契放好后,匆忙跟了上去。
第115章 蜕变
在施五的宅邸前堂。
施五稳坐在太师椅上, 一边喝着茶, 一边看着从外面走来的三子, 说道:“地契都送到了?”
三子点了点头, 声音沙哑地道:“都交到那个李成的手里了。”
因为蒋勇还在外管理着工人的营地, 此时的前堂,只有施五和三子两人。
“说说看,这个李文柏, 要草场干什么?”施五吹了吹杯中的茶水, 饶有兴趣地问道。
三子闻言迟疑了一下,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点我也搞不明白。他是商人出身,应该知道, 如果用那几片草场畜牧, 要想得到收益,怎么也得等到一两年牛羊养壮了才行。他想当个为民谋利的好官可以理解,但把心思放在畜牧上,却不是什么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