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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後,李家小姐与少爷成了亲。正式成为了谭夫人。
整个院子都弄的红通通的,丫鬟小厮也全穿上红se的衣裳,挂上屋檐下最後一个灯笼,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阿心,叹啥气啊?今天可是少爷大喜呢。哎呀瞧我这记x,我都忘了你喜欢少爷。」
「狗子,闭嘴。算我拜托你。」我抬起眼皮,看向那个不长眼的家伙。他呢叫谭一,是家生子中年纪最大的,平时我们都管他叫狗子,是管仓库的。
「好啦,我不胡闹了。话说你脸se好差啊,病了啊?」谭一装模作样的挤眉弄眼,不仅一点都不有趣,还令人怪恶心的。
「去去去,哪边凉快哪边去,别来烦我了。」我觉得x口闷闷的,自然没心情与他玩笑,见他没有离开的打算,我便站起来要走了。
「别走啊阿心,带你去瞧个有趣玩意。」谭一挑起眉毛,笑着道。
「什麽东西?」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快走嘛。」我都还在犹豫,他已经一把抓住我的手,往跟前厅反方向的地方拽。
「快把眼睛蒙起来,到了我便告诉你。」虽然不知道他要ga0什麽把戏,但我还是无奈的伸手捂住眼睛,在什麽都看不见的情况下,我只能任由他拽着,也没有反抗的余力。
「到了,可以拿开手了。」我放下手,只见满天的萤火虫飞舞,点点亮光充斥在夜空中,今天天气本来不是很好,一颗星星都没有,倒让这萤火虫尽情绽放了。
「好漂亮呀。你是怎麽发现这里的?」我回过头,就看见谭一早就躺卧在地上,嘴里还叼着一根芦苇。
「这里啊,是有一次跟几个小家伙玩球的时候找到的。平常我可不随便带人来,还不是瞧你心情差才带你来的。」他一副满不在乎,吊儿郎当的样子反而让我对他有点愧疚,毕竟是他的秘密基地,就这样带我来未免太便宜我了。
「谢谢你啊狗子。改天放假一起去吃茶吧。」
「好嘞。到时候你可得请我。」
谭时出轻轻掀开那大红盖头,露出了羞涩的小脸。若说李雍蓉以前是少nv的娇羞,如今看来也是个大家闺秀,颇有当家主母的气质。
「时出哥哥……」红唇轻启,摇曳的烛光温柔的坠在她的侧容,染出几分不经人事的娇羞。
谭时出轻抚她的唇,眸子染上情慾的se彩,他大手一ch0u,李雍蓉腰际上的红带子落下,婚服随着重量滑落,露出白皙如凝脂般的肌肤,他抚下身,吻上她的耳垂,也不忘放下珠帘,隐去他们二人的身影。
夏日的炎热是令人辗转难眠的,我在这个大喜的夜晚,在我深ai的男人门外守夜。
知了鸣唱声惹的我头痛,但是b不上心中隐约的闷痛。
谭春一手摇晃着蒲扇,丝丝凉风带来一点jg神,我们相对无言。以往我是喜ai守夜的,但今日我却万分渴望逃离这座院子,哪怕是到别院去也罢,我不想看见少爷与少夫人举案齐眉的模样。
「三更喽!」回头一看谭春已经打起盹了,手上搧风的动作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伴着夏季晚上的凉风,我也沉沉的睡去。再次想来已是早上,天还是一片黑暗,蹲坐在石子地上一整晚,感觉浑身筋骨都要散架了,刚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门被推开的声响惊动树梢的麻雀,我一回头便看到少夫人推开门,半张小脸挡在门後,看起来格外柔弱。
「少夫人,怎麽这麽早起?」我连忙福了身,少夫renyu上前,没想到脚上一软,赶紧支撑住身子,有些娇羞道:「谭心,能否替我烧些水,我想打理下自己。」
「好的,少夫人。」我伸手搀扶住她,她的手软软糯糯,就是没有g过活的小姐的手,是少爷会喜欢的吧。
「谭心,老夫人素来喜欢什麽?」
「喜欢什麽……这个奴婢不是很清楚,望少夫人见谅。」她用清澈明亮的眼睛望着我,令人不由自主的生出怜ai之情,无奈我从未在老夫人身边服侍,自然对她的喜好不甚了解。只是曾偶然听过母亲提过老夫人嗜茶,但也只是模糊的记忆,便不打算告诉少夫人了。
媳妇进门,首要任务便是奉茶。如今夫人老爷健在,每日晨昏定省避免不了,夫人x子直爽,平日待我们这些下人都十分亲切,但有任何错误定会直接指出,绝不心软。
老爷是读书人,说话b较委婉,说白了点就是喜欢绕圈子,好在他平时不常在府中,我也是长年在少爷院里伺候,不太会打照面。
「爹、娘,请用茶。」少夫人跪在地上,将装着茶杯的托盘高高举过头,满满的茶水在盘中不停晃动,她一个踉跄,那还冒着滚烫热烟的茶水喷溅到她的手上,下意识离少夫人最近的我伸手去挡,她倒还好,没什麽大碍,baeng的小手上烫出一个小红点,就已经疼的直冒冷汗。更不用说我了,整只手被热茶浇了上来,虽然被衣服遮着,但疼痛感直冲脑门,我只能咬牙撑了下来。
「时出哥哥……好疼啊,怎麽办啊?」
', ' ')('她水灵的眼睛含着泪,梨花带雨的模样着实让人心软,只见少爷有些慌乱,想拉开她衣袖检查伤口,却又顾虑到礼数,踌躇不敢向前。
「大家闺秀连奉茶都不会吗?」老夫人蹙着眉头,语气不悦,「自己也不小心,烫坏自己还伤了别人。心儿,你手没有大碍吧?」老夫人一个眼神,在一旁伺候的姑姑便上前,轻轻的掀开我的袖子,露出已经烫到红肿,怵目惊心的手腕。
「雍蓉,你未来是谭家少夫人了,礼数要有的。今日烫伤自己家的丫鬟不打紧,若是哪日在圣上面前出丑,那就不是道歉能解决的事了。」老夫人语气严肃,少夫人有些吓着了,只见她x1x1鼻子,温顺的回答:「娘,雍蓉知道了。明日我便会好好温习nv则,定不让谭家丢脸。」
「你如此懂事,甚好。今日有些慌乱,就先散了。等等请张大夫来替少夫人看看,其余的人回去工作吧。」
我正垫着脚尖,有些艰难的擦书柜的最上层,少爷突然唤了我一声。
「谭心,你的手没事吧?」他看上去有些坐立不安,我没想太多,便直觉回答:「没事,烫破皮而已,伤在那衣服挡着也瞧不见。」
「当真没事?如此甚好,你能否借我你娘留下的金疮膏一用,蓉儿怕留下疤痕,急的都要哭了。」
听见他的话,我感觉胃沉甸甸的。那金疮膏是娘留给我的,她知道我冒冒失失,担心我受伤没药擦,特意存了钱送给我的。
「如果我拒绝呢?」此话一出,少爷的脸se一沉,口气听上去也不太好。「谭心,我已经好声好气的询问你了,你自己有些分寸。」
「少爷,若当初奴婢没替少夫人挡那一下,如今她不会只伤成这样,还望少爷t谅奴婢不想分享母亲遗物的心情。」
少爷微微一愣,没多说什麽,只是拂袖而去。
「你挺有勇气的阿心,敢忤逆少爷。」谭一笑的没心没肺的,但不知为何,我今天好像没那麽讨厌他了。
「我没有忤逆他,我只是陈述事实。」我深x1一口气,思索了一下,最後急促的说:「狗子,我没有卖身契。我娘过世那年老夫人就把契约烧了。」「什麽!」他瞪大眼睛,音调也提高了几分,但他立刻捂住嘴,压低声音道:「那你怎麽还不走?赶紧离开这里嫁人啊。」「我不会走的,除非少爷真的不喜欢我,或老夫人过世,我才有走的必要。麻烦你替我守好这个秘密。」
窗外大雪纷飞,屋内的火盆发出燃烧的细微声响。我抬起头,望向在榻上假寐的少爷,嘴角不禁上扬。
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呼x1吐呐间的气息都是冰冷的,我赶紧取出怀中那瓶温热的酒,可能是杯子的碰撞声吵醒了少爷,他眼神迷蒙,打了个哈欠。「你替我温了壶酒啊?多谢了。」少爷的嗓子有些低沉,听上去就像毛茸茸又慵懒的猫咪呼噜声。
「是啊,玉婆婆说天冷时酒要温热着喝,不然写字时手会抖的。」我笑着从提篮中取出几叠小菜,笑着道:「现在这温度温热的是时候,少爷赶紧的。」
少爷披上外衣,接过杯子,却没有斟酒,把玩杯子一会後,笑着道:「谭心,替我请少夫人过来。今日是她生辰。」
「是。少爷。」我微微一笑,福了身,便转身出去,也不忘将门关上,免得寒风吹进屋里。
「谭心,你知道你现在的笑b哭还难看吗?」谭一走近我,冷冷的道。
「我脸se很差吗?」我还是带着浅浅的笑,反问他。
「跟si人差不多。」他点点头,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别太难过,该哭的时候是要哭一哭的,没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为什麽要哭?」我有些不悦,语气也差了起来。
「今天是你生辰。但少爷显然是忘了。」
「忘了,又如何。他没有义务要记得我的生日。如果你觉得我是会为这种单相思失败而哭哭啼啼的nv子,那你也未免太小瞧我了。」
他显然是被我的态度吓着了,但似乎他也预料到我的反应是这样,也没多说什麽,只是从怀里取出一个木盒,递给我。
「生日快乐。」
「这是什麽?」我接过盒子,打开後里面躺着一支木簪。木簪打磨得细致,在响午柔和温暖的yan光下有着细腻的光泽。木簪顶端是一朵海棠花,雕工jg美,就好像真的花一样。
「你曾说过你想在生日那天看见盛开的海棠。可惜我不能让冬天开春天的花,只能送你这个簪子做念想了。」他搔搔头,看起来有点害羞。
「谢谢你,谭一。我很喜欢。」
「谭心姐姐,少爷醉了,喊你去伺候。」
「知道了,等等就来。」我望了一眼炉子上正滚着的醒酒汤,还是觉得等汤煮好再端给少爷。
当我进房间时,少爷斜靠在床上,头垂着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少爷?奴婢伺候您用醒酒汤。」我轻推一下他的手臂,见他没有反应後有摇了几下,依然没有反应。
「少爷,您
', ' ')('还好吗?要请大夫来看看吗?」
「不……不需要。」少爷抬起头,脸颊上染着醉酒的酡红,眼神涣散。他扶着我的手,挣扎的坐直身t。
「少爷,奴婢去替你端汤,您先坐一会。」推开少爷的手臂,我正转身要移动到桌边,少爷像是突然生出力气似的,扯住我的手腕,让我重心不稳叠到床上。
「谭心,你今天生日。送你一个礼物。」少爷抚上我的脸,距离我好近,呼出来的气扑在我脸上,痒痒的、不太舒服。
「少爷,你先让奴婢坐起来,行吗?」我头才刚抬起来,少爷又强y的把我压回去,摇摇头,笑着说:「不可以逃走。」语罢便吻上我的唇,我急的想推开少爷,却无奈力气太小,挣扎许久也无能为力。他强y的想撬开我的牙关,我却不知所措,只紧紧的咬紧牙关,抗拒着少爷。我不想服从,因为这与我所幻想的夜晚,实在相差太多了。我所幻想的洞房花烛夜,是没有酒气,只有缠绵的夜晚。
「时出哥哥!你在做什麽?」我先是听到瓷碗落地的破碎声,然後是少夫人的惊呼声。我再一次用力的试图推开少爷,这次他软下身子,往一旁倒去,然後沉沉睡去。
「少夫人,我没有跟少爷发生什麽,这是误会。」我看着面se如土的少夫人焦急的解释,尽管我明白我的言词是多麽可笑,我还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我知道。你先下去吧,我来照顾时出哥哥。」她轻叹一口气,走到床前,替少爷腋了被子,再走到桌前,端起那碗还冒着热烟的醒酒汤,放到我的脚边,声音颤抖地道:「抱歉,我需要冷静,你带着这碗汤出去吧。」
当我端着汤,站在院子中,看向少爷那紧锁的房门,我真的迫切希望今天只是一场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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