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我母亲的生辰。”
他口中的母亲,指的自然不是扈氏。
而是景姝。
回到景府之后的桩桩件件在脑海里连成一条线。
有些事情的答案,似乎在心底呼之欲出。
青梨抬头。
疏朗的光线照在俞安行隽秀的面庞上,低垂的眉眼很好地藏住了他的情绪。
白皙的指尖扯上他衣袖,轻轻摇了摇。
“我有话和你说,你蹲下来一点。”
青梨的身量其实并不矮,在女子当中还属较为高挑的。
只是在俞安行身侧时,便有点不太够用了。
听了她的话,俞安行稍稍矮下身子。
“这样?”
“嗯。”
青梨点头。
踮起脚尖,嫣红的唇凑到他唇角,浅浅贴了上去。
转瞬即逝的亲吻。
和每一次的唇舌纠缠都不同。
却更令人心动。
沾了朝露的小花在风中微微摇晃。
掌心摩挲着女郎腰间细腻的肌肤,俞安行微用力,将人拉至身前。
大掌从她腿弯穿过,他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一路到府门口上了马车。
小鱼和元阑跟在后面,刻意放慢了步子。
元阑知晓自家主子很是喜欢二姑娘,平日里对二人的搂搂抱抱早已见怪不怪,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两人这般亲昵的吻。
余光瞥向身旁的小鱼,他不知想到什么,两只耳朵都变得通红一片。
这害羞的样子教小鱼见了,禁不住皱起眉头来。
一个大男人,怎么突然就扭捏起来了。
她狐疑地斜了元阑一眼,开口问他:“少夫人亲的又不是你,你脸红什么?”
这么一问,让元阑彻底说不出话来,只喏喏地摸着头,看着小鱼笑。
江淮县靠海而生。
从马车上下来,潮湿的水汽便迎面扑来。
早晨出发,到达时已近日暮。
红日西沉,不少妇女还在借着傍晚的天光修补渔网,码头上迎来归家的船只。
乍一眼看到熟悉又陌生的景,青梨只觉恍若隔世。
江淮大战的真相传来,终于有民众忆起了当年的唐县令。
有人送了几束白菊到了紧闭大门的唐府前。
青梨将已干枯的花儿仔细拾起,一一装在了自己抱着的木匣里。
匣子里装着娘亲的玉簪和爹爹最后寄回来的那封信。
青梨用他们的遗物,作了个衣冠冢。
祠堂。
唐芸动身往京都去时,将府里仅剩的几个婆子全都打发了,唐府里早就空无一人。
好在前几日景老太太先遣了一批婆子过来收拾,才不至于无处落脚。
高高的白烛在摆放着牌位的案台上燃烧着,白雾缭绕不断。
青梨将木匣放在娘亲和爹爹的牌位前,拉着身旁的俞安行深深叩拜下去。
娘亲,爹爹的冤屈已解,真正的坏人也已得了惩治。
女儿如今成了家,过得也很好,你们不必担心。
只是……女儿想你们了……
若是有下辈子,希望还能再作你们的女儿……
泪水从青梨眼眶滑落,水渍在地板上浅浅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