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声音太大了,”制片人无语,“我就听见有人说话,没听清楚说的什么,陆老师在前面,不知道听了几分。”
何佳:“那你们听了多久?”
“挺久的,”制片摸了摸板寸头,“我想给你们提醒也没办法,陆老师不让啊。”
何佳回忆了下自己都说过什么:“……”
完了,她会不会已经被陆怀铭开除粉籍了,男人不都还挺在意行不行的。
旁边的助理小唐没打通电话,想到之前信誓旦旦的保证,一脸苦涩,“我现在破门进去,会怎样?”
何佳从忧伤中挣脱,开始幻想:“如果在亲的话,你就只能等着被陆老板开除了。”
制片人八卦起来毫不逊色:“……不太可能吧,就刚刚陆老师那从地狱凯旋的气场。”
助理小唐不知世人对陆怀铭如此看法,辩解道:“……没这么夸张吧。”
虽然是粉丝但并不这样认为的何佳:“……”
感受了一路低气压、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的制片人:“……”
——两人就差在脸上写“有!”。
小唐:“……”
制片人还安慰性地拍了拍他肩膀,“钱难赚啊!我懂!”
小唐:“……”
一门之隔的室内。
冗长的寂静过后,空气开始流动。
陆怀铭从剧本里抬起头,声音无波无澜,“没什么想说的?”
“……”
不是你说要聊聊?
但宁芯也没顶嘴,略沉思了下,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说“对不起”太轻,说“好久不见”太假,说“好巧”太装,难道要问一句“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那又太暧昧,显得藕断丝连,念念不忘。
唉。
斟酌许久,她找了个安全的话题:“你怎么会过来?”
可陆怀铭直勾勾注视着她,不留活路地越过了安全线,“为了你。”
“?!”
宁芯杏眼瞪圆,瞳孔骤然放大,胸腔的鼓点密集,分不清是吓的还是惊的。
室内一时又安静得过分,只剩窗外的风,愈加肆虐地往窗上撞。
陆怀铭看到她的反应,忽地耸肩笑出声来,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玩味。只一秒,笑意止住,弧度犹在,玩味变成了嘲讽,表情转换相当自如,不愧是影坛封神的人。
他难以置信地挑了下眉:“你还真敢信啊。”
“不敢,”宁芯松了口气,提着的心放下来,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你演技太好,一时惊讶。”
“演技……太好?”陆怀铭轻轻咀嚼着这几个字,“你可真会夸。”
宁芯:“……?”
似乎说错话了?
但她夸得名副其实啊!
陆怀铭翻了页剧本,眉头蹙起,不耐烦了,“无话可说就出去。”
宁芯:“……”
她真的是搞不懂陆怀铭到底想让她说啥,也不暗示个方向,但是按以前跟陆怀铭相处的经验来看,出去不是个好选择。
好半天,宁芯绞尽脑汁想出来个事儿,半真半假开了口,“那什么我的确是想说点什么的,但是不太好意思。”
“你还有不好意思的,”陆怀铭讥讽道,“稀奇。”
“嗯,你客串的那个角色和我有对手戏,”宁心抿着唇,尽量自然地说,“还请陆影帝手下留情。”
少用几分功力,别让她接不住戏。
“请我……手下留情,”陆怀铭要笑不笑地抬起头,莫名有了点兴致,“感谢你给我指了条明路吗?”
宁芯不解:“嗯?”
陆怀铭提醒:“出家。”
“……”
宁芯明白了,就是为了出家把她留下来的,手下留情估计是不可能了。
她纯属口嗨。
刚想着要不要解释解释再争取下,就峰回路转了,“手下留情也不是不行。”
宁芯杏眸一亮,似有点点星光坠落,询问的目光看过去。
对视两秒,陆怀铭放下剧本,平淡道:“过来。”
他神色无异,但宁芯总觉得这话少说了两个字,原本说出口的应该是“过来受死”。
她有些不太敢过去,迟疑道:“我听力特别好,不用过去也听得到。”
陆怀铭也不强求,下巴微抬,往门口示意了下,“那你就出去。”
宁芯:“……”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外面还有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出事好像也没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想通之后,宁芯就壮士断腕般地走了过去。
距离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手腕猝不及防一凉,她被毫不怜惜地扯到化妆台前,双手被桎梏到背后狠狠按在桌面。
化妆品、瓶瓶罐罐不堪突如其来的发力倒在了桌面,一阵乒乒乓乓,跟咚咚加快的心跳相和。
胸腔被震得发疼。
凛冽的雪松味铺天盖地压迫过来,好闻中弥漫着男性荷尔蒙危险的味道,宁芯被迫后仰,腰抵在桌沿,不受控制地发抖。
“你抖什么,”陆怀铭似笑非笑睨着她,“照你刚刚那个遗憾的语气,我干什么不都是你占便宜?”
“……”果然听见了不少。
呼吸温热湿润地纠缠,不分彼此。
这氛围近乎暧昧,可陆怀铭神色薄凉,眉眼隐隐带着戾气,让人生不出半点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