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画回答,柴骏淡淡道:“若做得好,为师明日带你去京城走走。”
这下可是正中下怀,听说能出去玩儿,燕图立马什么都忘了,两只小眼睛神采奕奕,就好似天上一闪一闪的小星星,“好!先生……先生说话可要算数。”
他是天神下凡吗?他没说,竟然也猜得到?
自此沈画自觉又在镇孩子这点上输给了柴骏,不觉开始想,究竟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最终看着燕图,她灵光一闪,琢磨出一点来,那便是--生、孩、子。
柴骏以师尊的威严好不容易支走燕图后,沈画却因将一未成年童男留宿在自己的半张床上,得了个差点儿背气的惩罚。被他摁在她家后院垂花门边的石墙之上狠狠吻了许久。
沈画这才清晰听到他的心跳,想必这段日子他也压抑得十分辛苦,否则怎会好似擂鼓?比正常人心跳的速度何止快上一倍?
柴骏几乎是在用发泄的方式宣泄心中的思念。他说这是她替他惹了麻烦事的警戒,若再有下回,他会让她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原来他其实也有始料未及的事,比如这个学生!
但沈画觉得,如今生不如死的是柴骏。想来要扮作一本正经、冠冕堂皇地说服燕图不许睡在他预定的那半张床上,应该费了一番思量。看来那半张床日后得虚位以待它真正的主人。
当然柴骏也为此付出了些许代价,便是沈画故意未曾提醒今日她抹了唇脂,二人出去时着实被两家高堂及下人看了一通笑话,将他的仪表堂堂毁于一旦。
下人自是不敢表露,纷纷别开脸偷笑。
柴西词愣了一瞬,端着茶盏便镇定自若地饮了一口清茶,嘴角依稀挂着一丝浅浅的笑。
沈成业却憋不住,笑完调侃道:“贤婿如此模样甚好。我也就安心了。”
沈画倒是坦然得很,只消装作被人欺负的委屈模样,便可以顺理成章地躲在一旁偷着乐。以为她沈画真那么好欺负?就只准他睚眦必报不成?
柴骏头一回微微红了双颊,恶狠狠瞪着沈画一言不发,淡定地噙上一口茶,咽下后,方顺理成章地取出锦帕擦拭。只怕是在后悔方才为何不直接让她背气算了。
以沈画对他的了解,他定然不舍得将这笑话推回到她身上,因此只能打碎牙往自己肚子里吞了。
所以过完大礼,敬过茶,两家聚在一起和谐地吃过饭,柴骏走后的这一夜,沈画又重归安宁。
戌时刚过,燕图便吵着要爬床,且认认真真爬了。临闭眼前还千叮万嘱,要沈画与小翠替他作证,他的确有乖乖的。
为博师尊一悦,他也够认真的。
沈画终于明白,自己做不到柴骏那样,至少她没有先生的身份。无法令这小祖宗打心眼儿里敬畏。就好似上辈子见过的那些熊孩子,他们可以在学校里害怕老师,回家之后便会立马露出自己哪吒闹海的本性。
没错!在小祖宗心里,柴骏便是那威严的老师,而她沈画,充其量能算他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保姆。所以要对付小祖宗,她还得用自己的方式--就是与他搞好关系。
为了奖励他,沈画又在他睡前讲了个白雪公主的故事。之所以是白雪公主,完全是因为上辈子她的母亲大人没有将她当汉子养。后来之所以在汉子的道路上狂奔,完全是没有一颗汉子的心,承受不了那么多阴暗的私密。加上这辈子又早早地没了娘亲,才一去不回头。所以她听过的、适合孩子的故事都是上辈子从另一个母亲那儿积累来的。
小祖宗听到皇后欲加害白雪公主那段,睁开有些朦胧的小眼睛说她骗人。还说什么从来只有皇子才会遇上恶皇后,公主从来都是安稳的。他母妃常叹,若当初生的是个女儿,该多好,因此他也很是遗憾自己不是女儿身。
沈画这才明白,为何燕帝生不出儿子,却有无数女儿。后宫果然水深火热。还好她英明地拒绝了加入其中,也对燕帝有那么一丝丝感恩,最起码他由始至终没打算让她嫁给他儿子。
未免小祖宗小小年纪对自己的性别产生扭曲,沈画只能将这故事的结尾改了些许,活生生将一爱情偶像剧改成了英雄救美的王子励志剧。白雪公主的故事因此成了黑马王子的传奇。最后总结性告诉他,还是皇子好,你看,没有那英勇无畏的王子,白雪公主一辈子便要毁在老巫婆的手里。所以以后得跟着柴骏好好学本事,争取做个能保护自己,保护母妃的黑马皇子。
还好小祖宗半梦半醒之间对沈画说,将来他定要成为打救白雪公主的皇子,而非等着人救的白雪公主。沈画方能安安心心回到自己的床上入睡,睡下才觉得自己这担心其实很多余,他无论如何这辈子也做不了公主。充其量也只能做个有着断袖之癖的伪公主。
第二日一大早,柴骏果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辰时不到便来府上了解学生的睡觉问题,顺便看看自己的准夫人有没有再犯之前同样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