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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晴雯朦朦胧胧,不肯起来:“阿姨,帮我把毯子拿来,我睡一觉就好了。”
阿姨支支吾吾,就是站在那里不把毯子拿来,最后才说:“蒋总忙完了可能会回来休息,您在大厅里睡着,把病气过给蒋总可怎么办?”
纪晴雯明白了,看着面前戴好口罩全副武装的阿姨,她用最后的理智一点点爬起来,不给别人添麻烦。
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屋子里,有很多摆设,门口挂着的齐白石真迹是摆设,架子上乾隆年的瓷器是摆设,而她纪晴雯,也是摆设。
而且是整个屋子里,最不值钱的一样。
需要的时候搬过来,不需要的时候搬过去。
蒋华容有多处房产,但最喜欢这里,所以纪晴雯必须被隔离起来,关在最偏的客卧里。
给纪晴雯端来一碗药和水,阿姨就匆匆关上了门。
即便看不到屋外的场景,纪晴雯也能猜到发生什么。
阿姨、管家,会齐齐行动,启动最高程度的警戒,开始把她出现过的地方消毒,不让她有留下一点病原体的机会。
喝了药,但见效总没有那么快,纪晴雯反复地睡着又醒来,头痛欲裂,昏昏沉沉,黑暗中好像漂浮着无数个方块体向她压来,令她阵阵作呕。
约莫是后半夜,别墅里有了些响动。
应该是蒋华容回来了。
纪晴雯没有起身,她当然没有抱任何希望,她只是带着病原体和病毒的摆设,会把“病气”过到蒋华容身上的摆设。
不多时,有人推门进来,将纪晴雯扶起,喂她再喝下一碗药。
“蒋总要来看你的,我把她拦住了。有些事情正在关键阶段,她不能病倒。”
纪晴雯听得出来,是乔秘书的声音。
不过,她没有理会。
温度好像又上去了,发了一身的汗。
纪晴雯的脑海中不禁去想一些清凉的东西,试图用精神上的养分去缓解肉体上的痛苦。
而她想到的,只有一个人。
在她迷迷糊糊地叫出“小孩”两个字时,冰凉的手套捂上了她的唇。
“纪小姐,你糊涂了。”
说好的加更……咕咕咕咕
对不起,最近真的好忙
纪晴雯最讨厌乔秘书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乔秘书像蒋华容的影子,像一条冰冷的蛇。
纪晴雯本想起身,却发现这令她脑中眩晕不止,一阵恶心感传来,于是撑了半天也没坐起身,接着躺下了。
乔秘书也按住了她:“你现在这个样子,先好好休息,否则让你的粉丝知道了,她们会心疼的。”
末了,乔秘书又补上一句:“蒋总本来是要来照顾你的,被我拦住了,她明天有很重要的会面,不能承受一点病倒的风险。”
纪晴雯喃喃着:“难为你了,为了骗我,还编造出这么长的谎言。”
蒋华容是否在意她,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一夜折腾,在天快亮时,外面的雨渐渐地小了,沙沙地打在叶子上。
高温褪去,纪晴雯也终于入眠,不曾注意过那搬了椅子坐在床边看着她的乔秘书是何时离开的。
再睁眼,耳边竟是小朱的声音。
“晴雯姐!你醒了!”小朱兴奋地凑上来,去探纪晴雯额头的温度。
即便有体温计在旁边,一看到纪晴雯醒来,小朱就什么都忘到脑后了。
纪晴雯自己撑着坐起身来,恍惚了好久,才清醒一些。
她看到小朱没有戴口罩,忙摆手:“别离我这么近,我生了病,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没事,小感冒而已,我身体好着呢!”小朱拍了拍胸脯,“再说了,你已经好了,又怎么会传染给我。”
纪晴雯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小朱给纪晴雯端来吃的,在桌上支起床板,示意她大病初愈先别乱动,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食物残渣弄在床上就不好了。”
纪晴雯被高烧折磨了一场,加上前段时间一直节食,哪有什么力气,她当然希望越少折腾越好,可是,如果让蒋华容知道了,蒋华容会不高兴的。
蒋华容可以偶尔喜欢她赤脚哒哒跑动,偶尔喜欢她赤身从浴室里走出,但更多的时候,蒋华容送来剪裁刁钻的礼服,要纪晴雯身着华服,遵循那些繁琐的礼仪。
“这不是有托盘吗?不会弄床上的,”小朱说,“在自己家里,当然怎么舒服怎么来!”
家里?她哪里有家?
纪晴雯苦涩地扯了扯嘴角,这里不是她的家,她向来不能在这里真正做自己。
小朱虽然没看懂纪晴雯的顾虑,但她叽叽喳喳地跟纪晴雯说着话,让这清冷的屋子有了人的味道。
纪晴雯吃了些东西,顿时感觉胃里的温度把能量传递到身体各处,人一下精神了不少。
到中午的时候,蒋华容打回来一个电话,纪晴雯想装听不到。
', ' ')('奈何阿姨敲门进来,把蒙头的纪晴雯叫起来:“蒋总的电话,纪小姐。”
纪晴雯无奈,只能接起。
阿姨闻到房间里食物残留的气味,忍不住皱了皱眉,幸好蒋总不在,否则,决不允许这样没规矩的行为发生。
“醒了吗?”蒋华容的语气不算有耐心。
纪晴雯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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