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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过完了,和殷修白完全黏在一起这样久的时间,对彭禹来说过于奢侈。之前的事还有很多没处理完,舅舅和小姨已经被警方控制,彭禹并不觉得他们有多可怜,既然为了钱可以置他于死地,他也倒不怕将被戳脊梁骨。
只是需要怎么完美处理这件事,彭禹犯了难,怕挨打是一回事,又要干净利落的处理,还不能牵连其他股东,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彭禹这一周可谓步步艰难。甚至动用了吴叔的关系,私下约了许多股东见面,一是为了安抚,二是借机敲打。不可能因为一件事连根拨出,更不可能因为牵扯了自己亲戚,自己没个交代。
周五上午彭禹签署了一系列的文件,下发到各个部门手里。整个高端餐饮系列全部被裁撤,亏损由彭禹个人承担,涉事股东有一个潜逃出国,一个也被警方控制,财务部出了岔子直接影响整个公司士气,财务总监的位置空着,彭禹想提原先的财务经理可始终觉得不是自己人,这时他想到了穆贺明,当初他在翼天,财务总监刘天喻是他上司,也是穆贺明的大学同学,更是帮他进入行政部的关键人物。
彭禹打电话给穆贺明约他晚上一起吃饭,顺便叫上刘天喻,穆贺明愣了好几秒才不得不提醒彭禹
“小禹你忘了今晚要回老宅?大哥他......”
今天周五,是答应了殷修白和穆贺明在书房请罚的日子,可他忙着一摊子收尾的烂事,将这么重要的事忘的一干二净,只想着殷修白别为了这事找茬为难,殷修白骂的对,自己就是没有半点敬畏之心。
“对不起二哥,我忘记了,请刘总吃饭的事麻烦二哥回头再帮我约,今晚我会早点回去等着的”
“大哥昨天提醒过我,早上我送妈去了郝姨家”
元旦分别后殷修白一个电话短信都没来过,彭禹也忙的脚打后脑勺没有多想,此时才恍然明白,应该是殷修白刻意疏远他几天,就为了今晚。他实在挨过太多殷修白的打,哪怕是确立关系后已不再怕作为爱人的他,也确认他的主人会在疼惜他的基础上陪他堕落,唯独大哥这个身份,他依然怕的紧。
挂了电话彭禹就开始坐立不安,这时候还在自嘲的想,幸好忘记了,不然这个礼拜他都会像现在这样紧张。原定下周一的会议取消,重要的应酬也全部排在下周四周五,程呈边记录边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彭禹,实在没忍住问出口
“彭总,你要出差?还不打算带我?”
就差来一句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有了其他助理?彭禹被程呈的表情逗笑,这事还真瞒不过程呈,很多事都需要程呈替他出面。
程呈听完后面露惊恐的表情,不敢相信又问了一次
“你是犯了什么错?杀人放火?不至于吧”
彭禹轻笑一下,随即回道“间接杀人,你说罪大吗?周末你好好休息,下周可能需要你偶尔到老宅来办公,到时候还得麻烦你两边跑,雷叔会跟着你去哪直接告诉他就可以”
安排好了工作,彭禹还没到下班时间就自己打车回去,雷叔开他的车下班,下周直接去接程呈。家里没有穆姨没有雷叔,厨房已经有人在准备晚餐,彭禹过去和林郎打了招呼,交代了殷修白和穆贺明要来晚饭,林郎说穆淼出门之前已经交代过是按照他俩口味准备的。
本来特别期待见到殷修白,这会在客厅翻看杂志的彭禹心情又极其复杂,听到院里车子响动,身子都跟着一颤,随即起身去迎。雷庭没来,只有梁渊和殷修白,彭禹喊人打招呼请进客厅,走路姿势都透着不自然。
殷修白依然是装束干练精神灼烁的样子,梁渊尴尬的微笑着表示自己也不想过来的,他是被精神绑架的。等穆贺明也来了正式开饭,只有四个人,却各怀心事。一顿饭因为殷修白不讲话,其他人也都识趣的没有开口,默默盯着碗里的饭。
梁渊对老宅很熟悉,不用殷修白安排他也知道此时他可以自由活动,在没有呼唤他之前。殷修白始终没有多给彭禹一个眼神,让彭禹以为上周短暂的两夜一日亲密的接触像是梦境一般,此时殷修白和穆贺明坐在客厅消食品茶,彭禹识趣的先去了书房,既避免了尴尬又表明了态度。
抽屉里的戒尺安然的躺在原处,彭禹取出,来到书房中央,举着戒尺面朝窗外跪下。此时已是日薄西山的辰光,正好能目送晚霞的消逝,院子逐渐亮起一圈圈的灯束。彭禹从未如此安静的欣赏落日下的老宅,是殷晋仁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也是殷修白和穆贺明长大的地方,此时作为这所宅子的产权人,彭禹有些鼻酸,爸,以后我会好好活着,替您看好老宅。
殷修白和穆贺明同时推门进来,这样两人站着一人跪着的场面,彭禹也从未遇到过,喊了句大哥二哥便不再做声,手里的戒尺高度已经不如刚进来时那样标准,虚虚的举在额前。
殷修走近彭禹,用手指轻轻抬起彭禹的脸,迫使他直视自己的眼睛,才缓缓说道
“请罚规矩还记得吗”
手指还搭在下巴上,触感真实,彭禹滚动着喉结回道“记得”
怎么会忘记,那样委屈
', ' ')('难挨的惩罚期,每晚都会重复一次,想来也只不过半年有余,原来发生了那么多事,连一年都还没到,怎么会有种很久的错觉呢。
彭禹稍稍调转位置,面朝殷修白和穆贺明的中间靠拢,努力举高戒尺才重新开口“因为彭禹轻贱生命自残身体,还因此,害了爸,我知道错了,请大哥二哥责罚”
殷修白没有急着去接戒尺,淡道
“只罚你自残的因,因此带来的果,我想你比任何人都难过也得到了教训,不需要我们再去谴责什么,更没资格替爸原谅你,你要用你一生来偿还,替他管好华城守住老宅。自残的罚由我执刑,贺明观刑,你们两个人可有意见?”
“哥,我没意见”穆贺明看彭禹跪着就已经不落忍,更别说他自己去执刑。
“回大哥,彭禹没有意见,请大哥责罚”
殷修白没让穆贺明动手已是给足了他面子,都是哥哥穆贺明自然也打得,可是挨穆贺明的打,彭禹是怎样也做不到坦然的。虽然怕殷修白,可被他打,不需要克服各种心里障碍,专心扛着就行。
这回戒尺被接了过去,酸麻的手臂终于能稍微缓和一下。
“上次因为同样的错,罚了你500藤条,彭禹你觉得这次该罚多少合适”
膝盖依旧杵在坚硬的地板,即使是木质跪了这么久刚才稍微活动一下也是钻心的疼,彭禹不断的滚动喉结不敢盲目回答这个问题,准确来说殷修白也不需要他来回答。
“大哥决定就好,彭禹都会受着”彭禹抬着眼,想在那平静的眸子里看出一丝其他情绪,他知道此时此刻的殷修白只会是大哥只会是个威严的惩戒者,那么你说罚多少就是多少。
“那便不计数,我停手只会是因为你实在挨不住,裤子脱了,跪到茶几上去”
书房的一侧摆着一组沙发和一张大到离谱的茶几,大理石材质,和沙发几乎等高,彭禹再次呼出一口憋闷在胸腔的浊气,捏着裤腰将家居裤连同内裤一齐脱掉放在沙发上,然后在大理石茶几上跪稳,羞耻是最不必要的存在,他也不能让他俩看出自己害羞,只是刚刚适应了木地板的温度,触感冰凉跪上大理石茶几刺骨的凉往膝盖骨头缝里钻。
殷修白拿着戒尺站在他的身侧,他才理解了为什么要跪在这里,因为跪在地板上不方便殷修白动手,需要弯着腰。
“贺明,站一旁看着。”
殷修白看彭禹在茶几跪好,复又低头对彭禹沉声说道
“挨打就跪直,你没有任何支撑全靠自己跪稳,跌倒了就自己爬起来跪直了才会继续,明白吗”
穆贺明这是也被罚站了,在彭禹面前有些难为情却也知道彭禹压根不会有多余的精力看他一眼,此时跪在茶几上的瘦弱身子像是一阵大风就能吹散,真的受的了大哥的重责吗?也许是殷晋仁和穆淼在他的成长过程里给足了关爱不曾厉声对待,即使殷修白也是跟他掰扯明白了才偶尔收拾一次,他对家庭的概念比其他情感要看重的多,他很珍惜和殷修白的兄弟情,哪怕彭禹以那样的手段加入本就复杂的家庭,在了解了事情原委后更是心疼他的遭遇,甚至有一种本该属于彭禹的童年,被自己霸占的错觉。
他不像殷修白那样刻板甚至暴戾,却希望自己有个这样的哥哥,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后盾和依靠,穆淼是感情依靠而殷修白则是精神依靠,同样,也会是彭禹的。
彭禹点点头说了句明白,宽大的家居服遮住小半边屁股,在意会了殷修白开口要彭禹脱掉上衣之前,穆贺明上前将彭禹的家居服两侧衣摆揪在一起打了个结,立刻露出一截腰身自然也露出要受责的屁股,然后手放在彭禹肩膀上说道
“小禹,我第一次见大哥手抖得拿不住笔,是在医院给你签手术同意书,爸的死我不怪你,但是自伤这事你确实该打”
“贺明!”开口前就知道会被殷修白吼,穆贺明说完自觉拿开彭禹肩上的手,退到沙发跟前站好,保持着安全距离,再心疼彭禹也是不希望自己受牵连的。
彭禹没想到挨打前还没感受来自穆贺明的温暖,即使现在光着屁股却比赤身裸体好得多,可穆贺明的话也是彭禹一直回避的,他知道那段时间最煎熬的人是殷修白,所以连委屈都不敢有,殷修白不来医院看他,不理他他也不敢委屈,因为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
却一直不敢往深入去想那段时间殷修白是怎样过来的,招来一头处心积虑的狼,爱上后带给殷家灭顶之灾,最后白眼狼无法承受这一切丢下一堆烂摊子给殷修白。谁都把殷修白当做依靠,可也鲜少有人真正理解他的孤独,而自己口口声声的爱,其实浅薄到不堪一击。
幸好,这次重生他学会了珍惜学会了感恩,殷修白,余生换我来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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