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请问你认识叫田小宝的吗?是个十六、七岁的男孩。”
“这个,我不清楚,我刚搬来这里还赶着去上班呢。”
“请问你知道这里有个叫田小宝的?他爸爸叫田大贵。”
“田大贵,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嗯~”伸了个懒腰,萧隐皱着眉有些恼火,他还没睡醒就被这些人吵醒了。
傻子在干什么啊?
“是住那边,谢谢。”
这是傻子的声音!话声不再怪异哆嗦,还很顺溜清亮。
萧隐一下弹起,果然人体结构图那里的智商等级又变了。
80~90分次正常。
他睡一觉,傻子就离正常只剩一步距离了。只是他在问什么?难道是问别人知道他是谁吗?
萧隐静静观看。
傻子从深夜到清晨理清了3个问题:
1.他现在已经快24岁了;
2.他身体正常了;
3.他能回家了。
虽然还有许多疑问存在脑中,但光站在这里他就难抑激动。
这片曾经熟悉的区域在晨光里渐渐苏醒,崭新的容颜掩盖了昨日的痕迹。他的家就在其间。
傻子靠着久远的记忆与问询来的结果,在栋栋楼房中寻找。即便眼前一切都很陌生,都很疏远,他都努力积极地寻找。
一片高楼之后有片五层楼的房子,米色的外墙红色的屋顶,周围种有香樟,银杏,桂树,修剪成球状的植物及叫不出名来的花木。
桂花的清香还沾着清晨的露水,草木的气味也令人耳目一新。萧隐很喜欢这味道,像他东山的家。
“四、五、七、八……就是这栋了。”傻子数着栋数找到目标,就是左前方的第九栋,正位于路边拐角处。
赣城城南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更令他想不到的是,田大贵现在是个有钱人。
一个单元五层,全是田大贵的!
“你是不是要租房啊?”
一层租作了门面用,经营水果生意。老板刚把水果喷上雾弄好看点就看到傻子徘徊不前,便好心问了句。
“这楼顶的一户刚搬走,你来得正好。现在这里的房子很紧俏,空了就有人来。”老板笑眼眯眯的,傻子却不作声。
“田、田……”近乡情怯害他缩了回来。
“哦,田老板啦,他家在四楼。你来得真早,放心吧,你来得早肯定能租得上。”
这是什么情况?傻子要租房?萧隐好想笑,口袋里连交押金的钱都不够还想租房?还不如悄悄住到他的两居室去好,连房租都不用交。
“谢谢。”傻子很客气谢过老板,暗吸一口气,走进楼梯间。
“梆,梆……”球鞋踩出的声音像根棒子敲击在心间的回音,傻子每迈一步都异常小心。
萧隐的心也跟着这声音起起落落,无法安定。甚至直觉还告诉他,这租房的行为太不一般了,没哪个租客有这么紧张诡异的。
“叮叮叮,叮叮叮。”
门铃声响,一会屋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这么早敲门。”
确实很早,这个时候正是大妈们跳舞锻炼的时间。萧隐伸伸腰坐起来,他也很好奇傻子接下来的举动。
“你找谁?”
“你……”傻子看着门开,一个中年大妈手拿抹布问他。
“田、田大贵住这?”
“你是来租房的吧,进来吧。”大妈让开身放傻子进来,“你是听说这边的房便宜好租就大清早跑过来的吧?房东还在睡觉,你先坐坐。”
“哦,你是……”
大妈边擦傻子面前的矮几,边说:“我是这家的保姆。”
傻子:“哦——”
萧隐感觉傻子这一句好像是从紧张中脱离了出来,但还是有些不放松。
随后傻子两眼在房里慢慢巡弋。
这是套宽敞的三室两厅房,装修摆设都挺讲究,是欧式风格。客厅采光好,正好将初升的阳光迎接进来。
落地窗半敞的纱帘绣满金色花纹,在阳光照耀下映衬得客厅金光浮动。玉色暗纹壁纸在光影下同样有种隐约漂浮之感。
地面洁净光亮,将顶上的水晶灯映出,也将低头的傻子映了出来。
萧隐看见地面映出的脸,似乎不太高兴。
“张姐,煮点瘦肉粥,再切点青菜放里面。啊呜!”
餐厅一侧有楼梯,一个穿睡衣打着哈欠的人下来。
萧隐:还是顶层复式楼啊!那楼顶出租是……
“你……是你!”
突来的这声惊得傻子立即抬头,看了两眼没认出这个一头鸡窝乱毛的小子。
就是这身灰色运动服,不但皱皱巴巴,还沾着昨晚地上的泥巴,而且这张脸化成灰他都认得。
“张姐,快、快报警!”
傻子还愣着,萧隐已经看出这小子是谁了。
“田小宝!”
被叫的人吓得一跳,把不知所以的张姐抓来挡在自己身前,“你、你你别乱来,这是我家。”
蹭地一下,傻子站起,特别激动,哆嗦道:“小、小、小宝!”
萧隐和田小宝同时牙根泛酸,鸡皮疙瘩直冒,他那怪异难听的声音又出来了。
“小宝,出什么事了,你大叫干什么啊?”
客厅过道的一头,卧房门打开,里面一位拉扯睡衣带子的女人走了出来。
这一刻所有骚动立马停止,萧隐看见傻子的两眼瞪得极大,脸上表情既有兴奋又有痛苦。
田小宝像兔子一样一蹦一跳到女人身边,哪知女人抬眼看向客厅登时就呆滯了。
“妈,这人是疯子,会发羊癫疯的,一会脖子胀得跟脸庞大,一会又……妈,你没事吧?”
我看有事。萧隐观察这两人相互对望的眼神,认定八成有问题。
女人眉眼清晰如画,秀丽温婉,肤色净白如玉像少女。即便有个十七岁的儿子,岁月也没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痕迹,反而平添一份沉淀娴静的韵味。
就知道会这样。萧隐头痛地一撑额头:妈的,这傻子只要看见好看的人,不论男女都这发痴样。
不过这女人也一副发痴样是什么意思啊?
“你、你、你……”半天后女人脸色一变,有些慌乱,看向傻子的两眼里露出莫名焦虑。
“妈,你别怕,我就打电话报警,让他们把这神经病拖走。”田小宝不断向张姐示意,可张姐满头雾水根本不知该怎么办。
“别打!”女人突然出声低吼,迈着不稳的碎步到傻子跟前,满脸惊诧,“你,是——小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