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喝了,酒不是好东西。”许游对酒有种抵触之情,特别对喝酒发疯之人是恨之入骨。
跟着田大贵,她变了很多。许游拿过林凤手里的酒杯,不知该先质问她还是田大贵。
“酒好啊。特别是愤怒时喝更好。”林凤伸手拿起酒瓶,“红酒还有保健功能呢。”
再好,再保健,喝多了都会出事的。
“喝这多干什么?当不要钱吗?”许游心情沉重,面对林凤有种于心不忍却又不得不发的矛盾心理。
“妈,你爱我爸吗?”
“爱啊。”林凤不假思索就回答了他。她撑着发晕的脑袋左摇右晃,让人感觉她说的是醉话。
“那你爱我吗?”
“老问爱不爱的干什么?我爱你们大家,可你们爱我吗?”林凤被问得烦躁,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瞪着许游,“为什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能让她这般伤心痛苦的人除了田大贵,许游想不出第二人了。
“他又对你做什么了?”
“呵呵呵,他还能做什么?”林凤笑得眼角晶莹,“骗人、骗钱、养女人。”
许游在脑里组织这句话。
“田大贵这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他在外面有女人了,还把家里的钱往外搬。他忘了他能有今天是谁给的了,忘恩负义。”
“他能有今天是拿了奶奶的拆迁费,是吧?”
“呵呵,是啊。”林凤喝了很多,内心也压抑很多,半醉半醒间竟拍手承认,“我没跟你讲过啊,你都知道了,你太聪明了。”
许游听到她亲口承认心里难受得像压了千斤之石,“你,想过用拆迁费治我的脑伤吗?”
“想过,但不好治啊……不对,是治不好。”压抑心里的秘密让林凤备受折磨,一旦敞开便如关不了的洪水,一路狂泄。
许游心里的千斤之石坠到最深处,他沉默着、无奈着。
“田大贵你还钱来,我要让你变成从前的穷光蛋。”
除了钱,他们还剩下什么?许游冷眼看林凤伏在吧台上转来转去地乱叫喊,感觉年少时的欢乐是在梦中。
“小游,妈妈对不起你,你原谅妈妈。我们太需要那笔钱了,你弟还小,我该怎么办啊?呜呜……”
啜泣声扰得许游心颤,林凤迷迷糊糊哭诉了内心的许多不安。
可怜的人只是想寻求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她没错。
可他更没错。他要保护妈妈,他就成了傻子。他好了回来,这个家却冰冷如铁……
错就错在不该有田大贵。他让妈妈不得不自私、自责、自愧,他自己却无羞无耻地花天酒地背叛家庭。
“别哭了,我送你去房里休息。”
林凤抓住许游的手,泪眼朦胧,“你不怪我,我就听你的。”
母子之间能有天大的仇吗?再说他妈也尝到了自私的恶果,能不令他唏嘘。
“嗯,不怪你。”
送林凤进房休息,许游就一直坐在客厅里,将旧怨新恨一一翻腾了起来。
“咦,你在啊。我还以为你出去查线索了。”田大贵回来,身上掺杂的多种味道让许游鼻头发痒。
“你要快点去找线索啊,这么大一个人了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干吧?难道你想跟你妈一样,等着吃现成的。”
田大贵对许游的耐心不多,但对100万奖金念念不忘,于是喋喋不休数落了许游与林凤好久。
这么大了还没事可干,不是你造成的吗?
在这里吃现成的不是你说的,你倒是忘性大。
我妈让你不满意了吗?她给你生儿子,私吞拆迁费的时候你怎么不满意?
许游内心冷笑连连,不齿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还指望我给你线索!”
田大贵一愣,马上换上另一面孔,“小兔崽子你怎么说话?”
“我奶奶的拆迁费你还记得吧,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跟我妈,你就是个不知好歹的无赖。”
“她把这些都告诉你了。”田大贵无所畏装模作样了,“知道了又怎样?你俩废物还不得靠我。听着,好好找线索,不然田家不养你俩废物。”
“还有,我也不介意再把你弄成个傻子,反正能治好你的人不在了。呵呵呵。”
萧隐一直在观察许游体内的情况,也一直隐忍这个无赖的混帐行为,直到他这句威胁的话吐出。
“找,我帮你找。”萧隐冷气飕飕地回他。
“算你识相,不过我要全部奖金。”
“可以。”
“早知这样你就老实干活,真是浪费老子口水。呸,小兔崽子。”
楼顶的房间里,许游坐立难安。他怎么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呢?他这是给博士添麻烦。
“博士,对不起。”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只是不能原谅对你不利的人。”因为对你不利就是对前沿系统实验研究的不利,萧隐不会允许的。
“我把事情都搞砸了,要是找不到线索,他真会把我和妈赶出去的,我们该怎么办?”
“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头晕心慌,情绪起伏不定,还愤怒悲伤相互交缠?”
博士话题的转换让他一时迟疑,呐呐说:“是的。”
“别担心,这情况很快就能解决了。”解决根源问题是关键,别的能算事吗?
傍晚,一条黑色的人影快速闪进楼梯间。
他停在一扇房门前,不慌不忙拿出配好的钥匙插进锁里。
这个地方是几天前根据定位仪找到的,再通过物业找到了这间房。
房门钥匙是在田大贵的车里找到的。
这一切进行的迅速又顺利。
田大贵此时正陪着小情人在附近溜湾,因为适当运动对孕妇有好处。
“博士,你准备这些不是想杀了田大贵吧?”许游每次睡醒过来,就发现房里添置了一些仪器设备,而博士就专心致志配着什么药水。
许游问用着同具身体的博士在做什么,博士就是撇嘴笑,说要让他气机顺应自然,变正常。
许游当然不懂气机就是气的运动这一说法,但肯定这跟身体机能有关。
“他还不值得痛快去死。我想我们都乐意看他痛哭悔恨的样子。”
许游很渴望把田大贵踩在脚下,狠狠碾的。
但博士却另有打算,他估计博士这药水不会比毒药差,有色无味还查不出来,折磨田大贵十几二十小时,才让他肠穿肚烂痛死。
电影里这情节被博士演绎在混帐无赖身上应该很好看,毕竟更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