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珏翻了个白眼,只答道:“你别问了,就当是我未卜先知好吧?”她神情严肃。
她的确知道哪里有做假凭本的,这是她行走江湖留下的一个习惯,因为江湖这种地方,人人都讲义气,人人又都不讲义气,时常发生因为一个小口角就动手杀人的事情,说白了就是罪恶的温床。
她常年在外行走江湖,得罪的人不在少数,但是依旧好好活到了现在,为什么?
靠得便是这个习惯,但凡去一个地方,她第一时间都会去打探看看有没有做假凭本的,熟记于心。
如果不幸得罪了人被追杀,只要用上现代那手以假乱真的“易容术”,其实就是化妆,再买个假凭本,便可安然无恙地离开,来东三镇的时候她也打听了。
柳珏拉着秦晚晚停在了一座小院前,上前轻叩了三下,停了一会儿又重敲两下,三轻二重,这是做假凭本人的规矩,只要这样敲门,便是来做生意的客人,如若不然,你便是把他剐了,也绝问不出他这个暗地里的营生,在大旭,做假凭本的罪可是很重的!
里面的人听出了暗号,但没急着开门,而是扬声问道:“谁呀?干什么的?”这是在询问来者身份。
柳珏是懂行的人,立即应道:“是我啊伯父,我是周六的外甥女,我姥姥让我来看看您,您吃了吗?”
这就是规矩了,做假凭本的先生在里面问你是谁,干什么的?就是在问你是否犯事儿,犯事儿的营生他不接!
而柳珏说自己是周六的外甥女就是在表明身份,女的,想要个名为周六的身份,长辈让来看人是被人追杀了,您吃了吗则是在问这桩生意接不接?
两句平平常常的问候寒暄在一问一答两人的嘴里传递了颇多信息,当然秦晚晚不懂,她只见到原本紧闭的大门很快打开了,一道瘦小的身影站在门里,让开一步让两人进去。
柳珏拉着秦晚晚走了进去,一行三人沉默走到了东厢房,这里零落摆了许多做假凭本用的材料,直到瘦小身影掌了灯秦晚晚才看请这竟是一位婆婆,在门外听到的声音分明是男声!
没等秦晚晚感叹完,那位婆婆递来一张纸,全程不说话不开口,柳珏会意,接过纸唰唰写下了几行字,又递给了秦晚晚。
秦晚晚定睛一看,纸上赫然写着,周六,女,二十七岁,背驼微跛,江南口音,寡妇无子,一瞬间秦晚晚感觉脑海里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女人,老实懦弱,常年说话都是小小声,不敢跟人红脸,这分明是一份人物小传啊!
秦晚晚瞬间领悟了,这就是她们之后行走的形象,脑子里构思了一下,立马提笔写了下来,交给那位婆婆,婆婆双眼浑浊地动了动,很快恢复平静,拿着纸走到书桌前,开始制作假凭本。
不多时,一个寡妇一个哑女新鲜出炉,两人相携着走出了小院,院门在她们身后轰然关上,秦晚晚柳珏二人对视一眼,立马去拦车准备去城门处。
秦晚晚给自己设定的身份是,周星,女,十八岁,哑女,面有大块黑色胎记,未嫁,和嫂子相依为命,周六就是她嫂子。
姑嫂俩很快到了城门,因为特征太过明显,守城将士只是粗略看了一眼就把她们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