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叫太后如何是好?
那是皇帝,太后现下也是要仰仗着他的,更别说他还能掌控着叶家的命运。
这股气,太后是不得不憋下,还不能对皇帝施压,而要站在他身后支持他。
太后道:“哀家冷眼瞧着,皇后与陛下之间也是有了隔阂,是因为端王吗?”
林嬷嬷想着最近听到的流言蜚语,劝道:“太后,那外头的话,咱们听过也就是了,可不好当真,您在宫中这么多年,应当也是明白那些的。再说了,咱们皇后您也知道,自小就是懂事儿的,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太后道:“哀家岂会不知?只是,心中总是担心的,汐儿这孩子,早慧机灵,从来都不肯告诉哀家什么委屈的,她自幼没了父母,哀家把她当亲女儿似的看大,现在她这样子,哀家如何不心疼?太子活泼机灵,瞧着就是有慧根的,可偏偏却找不着儿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着,你说说,若是汐儿肚子里那个孩子还在,好歹有份慰籍和希望在,可又那么流掉了……”
说罢又是重重叹气,“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哀家也老了,管不着了……”—
这边叶锦汐出了永安宫后,忽的道:“去御花园看看罢。”
鸣含眼眸微动,吩咐抬步辇的太监们往御花园去。
到御花园后,叶锦汐果真是朝着木香花树而去。
此时入了初冬,树木自是光秃秃的,叶锦汐望着树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宛儿给姐姐请安。”
叶锦汐默然地扫过她的脸。
席宛穿着一身宝林服饰,屈膝问安。
只见她面目含春,好不动人。
叶锦汐冷冷地看着她,脑中却回想起那日在御书房听到的话。
一阵反胃。
席宛等了一会儿,不见叶锦汐回府,笑着直起身来。
“姐姐怕是忙晕了头,宛儿就自己起来了,姐姐不会怪宛儿罢?”
“其实宛儿也不想的,只是近来身子疲累酸痛,委实不好久蹲,就算想给姐姐问安,也是力不从心的,这要是叫陛下知道了,指定要心疼呢——”
叶锦汐没有说话,鸣含怒道:“大胆席氏,在皇后娘娘面前,说话不可放肆!你不过一个低等侍妾,也敢与皇后娘娘姐妹相称?”
席宛道:“我与皇后说话呢,你一个下人插什么嘴?”
鸣含道:“本官乃是一品女官,席氏,你的品级还没有本官高,也敢在此叫嚣?”
席宛道;“那又如何?我可是宫妃!我是皇上的女人!”
鸣含气极:“皇上的女人可以有很多个,可皇后娘娘只要一个,你算什么东西?”
叶锦汐轻声道:“鸣含,你们先退下,本宫有话对这位‘宠妃’说。”
鸣含扁嘴,“是。”
席宛哼了一声。
叶锦汐眼神清冷,“你找本宫做什么?”
席宛什么人也没带,孤身来了,一看就是故意找她的。
席宛笑道:“皇后娘娘可真是聪明啊,宛儿确实有事儿找你。”
“唉,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不过是劝你不要挣扎了,你一个残花败柳,有什么资格坐在皇后的位子上?陛下早就厌弃你了,偏偏你不识相,赖着陛下,你说这有什么意思呢?你倒是不如早些自请离开,退位让贤。”
叶锦汐嗤笑道:“退位让贤?比如你?”
席宛看出她眼中的不屑,道:“我怎么了?我比你年轻,比你貌美,比你有滋味儿,我与陛下多年的情分,若不是你从中插足,我早就嫁给陛下了。”
叶锦汐冷冷地上下扫视她,直到将席宛看得浑身发毛。
“本宫倒是不知,你是何处来的自信?”
席宛抬起手,轻轻地抚摸头顶的乌发,袖子落下,露出手腕上粉红色的痕迹,嗲着声道:“自然是陛下给的呀——”
叶锦汐心头窜着火。
“陛下说了,若是你主动些,自己走,倒是能让你走得体面一些,可别等到陛下没了耐心,你再体会一番失去至亲至爱的感受——对了,说起这个,我可想起来太子啦,听说那是个十分漂亮可爱的孩子,可惜了,啧啧……”
叶锦汐道:“你想说什么?”
席宛道:“可惜啊,生母不对,再好的孩子有什么用呢?陛下可是说了,他只要我的孩子。想想也知道,陛下那么英明俊朗,我们的孩子一定是……比前太子要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