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兵败如山倒,已经毫无抵抗之力了,摆在顾家众人面前的只有死亡,所以,很多人纷纷都悄然无声的逃走了,原本一百多号人,转眼间场上只剩下了十多个人,这十多个人也都是受伤严重实在跑不动了。
叶倾城并没有阻止这些人逃走,对顾家的人而言,他们是无辜的,完全是秉承着一种使命感在战斗,如今输的一败涂地,也没有必要再继续坚持了。
这时候,叶倾城转眼望向了顾沥川,对我道:“你可以动手了。”
此刻的顾沥川毫无察觉,安静的躺在地上,怔怔的望着天边飘下的雪花。
这些年天气是愈发的寒冷了,但年味却不断的减少,很难再有小时候那种过年热闹的氛围了,我不知道顾沥川在想些什么,或许是在为过去的行为懊悔,也或者是沉痛的思考着父亲的死,但无论如何,我都要杀了他,他没有什么好可怜的。
正如那句话所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用在顾沥川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我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点上后缓解身体的疼痛,而后迈着步伐一步步的朝着顾沥川走去,此刻他的身边站着陈雅,还有一些亲戚,但这些人是没有能力拦着我的。
很快,我便来到了顾沥川的身边,我并没有着急拿匕首杀他,而是蹲下身,朝他说道:“顾沥川,你有没有想过今天这种场景?”
顾沥川回过头,神情木讷的看着我,我指了指顾家大院遍地的鲜血,还有仅剩不多苟延残喘的顾家人,以及已经尸体冰凉的顾长东,道:“像现在这样,所有人都为了你拼的头破血流,甚至不惜牺牲掉自己的性命。”
顾沥川没有回答我,我裂开嘴角一笑,接着道:“我知道你肯定没有想过,因为在你的心中,我根本没有战胜你的可能,我是卑贱的社会底层,而你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我们之间差距那么大,你还总自以为是的认为能够瞒天过海,骗过所有人,可事实上,有些真相没必要公之于众,只需要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望着慢慢燃烧的香烟,深邃道:“我怀揣着仇恨想要杀了你,可一次接着一次被人阻止,甚至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我是不是能力不行?我们之间存在身份的差距让我没资格杀你,但现在,你付出了很惨痛的代价,其实最初我们没必要如此的,直到现在,你肯定心中还很恨我吧?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就因为陈雅心中有我?难道这个想法你不觉得很可笑吗,她都选择了和你在一起,肯定也会自己收拾好情绪,把爱情的位置只给你一个人。”
我摇摇头:“你没有想过这些,你总把陈雅对我哥哥的感情幻想成爱情,以至于你霸道的性格无法容忍,三番两次的想要杀我,事到如今,你还有想狡辩的吗?”
顾沥川没有说话,他咬着牙齿,低着头,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眯着眼睛,掐灭了烟头,道:“我很多次都想着既往不咎,哪怕我好几次险些死在你手里,但为了陈雅我都可以放弃对你的仇恨,可是...”我的语气逐渐的冰冷,目光狠毒的望着顾沥川,冷厉道:“你千不该万不该杀死我爸!”
听到这话,顾沥川虎躯一颤,抬起头目光惊慌失措,疯狂的摇头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我沉声道:“顾沥川,你不用解释,我也不需要你的解释。”
说完这话,我站起身,攥着手上的匕首,朝顾沥川阴冷道:“我也懒得折磨你了,现在就让我送你去死吧!”
说罢,我猛然抬起匕首朝着顾沥川的心口扎去,可谁知道这顾沥川求生欲那么强,猛然爬了起来,直接躲在了陈雅的身后,他浑身都在恐惧的发抖,惊恐道:“小雅,不...不...我不想死!你快救救我!”
顾沥川的模样真的是卑微到了极致,这一次,他竟然主动的寻求陈雅的帮助,他知道他必死无疑了,而给我求饶我更是不可能放过他,如果我连我杀父仇人都能释怀的话,那我真的畜生都不如,全场唯一能救他的人也只有陈雅。
此刻的陈雅很是淡定,她抓着顾沥川的手,朝我沉声道:“能不能放了沥川?”
我嗤笑道:“你难道不觉得这话很搞笑吗?放了他?陈雅,他杀了咱爸,你让我放了他?你总觉得我精神分裂,我看现在精神分裂的人是你!给我滚开!我不想对你发火。”
陈雅平静的朝我道:“那是我爸!”
我听到这话,真的是震惊了!我没想到陈雅竟然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我冷笑道:“那你的意思是,即使你知道是顾沥川指使的,也要包庇对吗?陈雅,你真的越来越让我失望了。”
陈雅低着头道:“我相信不会是沥川做的,他没有理由,而且,你没必要对我失望,我们本来就成了陌生人了。”
我反驳道:“既然是陌生人,那你干什么还要求我放了顾沥川?你以什么身份?更有什么资格?滚!你现在真的很碍眼!”
陈雅听到我的话,抿着嘴唇道:“但我不想沥川死!”
我道:“那是你的问题,你不替你爸报仇,那我就来,他养育了我十多年,我不能没有良心!”
陈雅死死的护着顾沥川,道:“如果你要杀沥川的话,就连着我一块杀了!”
听到这话,我瞬间勃然大怒,我猛然冲到了陈雅的身边,把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震喝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
陈雅平静道:“王辰,你看到我脖子上的伤疤了吗?这都是因为你。”
听到这话,我满腔怒火瞬间平息下来,沉声道:“没错,是因为我,在这件事情上,是我对不起你。”
陈雅道:“现在该你偿还的时候到了。”
我摇摇头:“我已经报答过你了。”
陈雅冷笑道:“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我只记得,自从你回东阳市之后,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我被人抓走。”
我失望道:“我只是在保护你,为你荡平所有的困难。”
陈雅红着眼睛道:“可你有没有问过我需不需要?这些都是你自作多情。”
我烦躁道:“陈雅!现在我不想和你斤斤计较,我让你赶快给我滚,你难道没有听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