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影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我问你啊亲爱的伙伴,谁给我们安排下幸福的生活?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儿做完了,结局圆满,至少看起来很圆满。心满意足的陈辰已经回到家中,正背起手围着双胞胎转圈子,并且一边打量还一边唱着。
这对双胞胎都是双手紧紧交在一起,轻轻咬着唇,虽然害羞但依然努力微瞪着眼看着陈辰,表情有些忐忑不安,也有些拘谨。
在这一家四口看来,这首歌儿怪异之及,可这个姓陈的恩人更怪!
本来已经无计可施,几近山穷水尽,准备好家破人亡了,毕竟任何一个合格的父亲都不能接受女儿有那等凄惨的遭遇。尤其在这个礼法大过天的封建社会,真那样还不如死,苟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然而山穷水尽的下一句便是柳暗花明,这位陈大恩人从天而降,将这个悲惨的家庭硬生生从地狱中拉了回来,当时的一家四口自然是感激的,说是感激到肝脑涂地也不为过。
又以为大恩人会遭到刘家必将到来的报复,当时想着人家救了你,你便不能让人家遭罪。所以王昌执意要跟着陈辰的目的便是,若是最终恩人挡不住刘家,便用自己一家四口来抵,左右是个死字,与最开始也没什么区别。
总不能人家见你可怜出手救了你,你自个儿逃命去了,留着人家受罪受难,这等事儿王家做不出来。
刘家果然来人了,带头的还是刘家少爷,这可是个“名动”文州城的人物。那一刻,包括一家四口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怕是这个陈公子会有危险!
可让人瞠目结舌的是,两人只是你看他他看你的对峙了一会,刘家……竟然撤了?
撤了!
就这么撤了,刘少爷从头到尾连一句话都没说过,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也说明了,这个刘少爷很忌惮陈大恩人,可怎么着陈大恩人竟似乎把人家给忘了?直到人家走了很远才想起来。
按喊出的那话来看,似乎两人只见过一面,可……只见过一面便能让刘少爷如此忌惮?
这个陈大恩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反正是个……高人,至于有多高不知道!这便是王家四口的看法。
被陈大恩人带到家里,又有了现在这一出,围着两个闺女转圈唱曲儿?而且唱的还那么怪?
小船儿推开波浪?谁安排下幸福的生活?还凉爽的风?
这生活,幸福吗?
可是没人敢质疑陈大恩人,而且连质疑的想法也不会有,因为陈大恩人是高人呀。
高人大概便是这样子神神叨叨的吧?是另有用意的吧?否则为啥人家是高人而你不是呢?
陈辰终于唱完了,也终于不再转圈,停下来后一拍手,然后笑眯眯的道:“好了,你们看,不会哭了吧?”
额……刘小满三人正莫名其妙着,怎么把人带到家里了,不让人家坐下,先围着人转几圈唱首曲儿?这是卖得什么关子?
这会儿才明白,原来是不想让人家哭……
也是,劫后余生,哪家不是抱头痛哭?
先前不哭,不过是场合不对,逮着机会一准哭。
“我现在最怕看到别人哭,一哭我就浑身难受,因为人家在哭,我却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原来是这么回事,王昌吱唔了半响,终于讪讪笑道:“不哭不哭,一准不哭。该欢喜的,咱们都不哭,不许哭。”
“不哭不哭。”双胞胎与她们那病恹恹的娘都是眼中含着泪,却不得不附合着王昌的话,努力憋着泪。
一边笑着、一边流泪,便是这个滋味。
“来,坐。”陈辰示意着摆在墙边的椅子。
都坐下后,感激的话儿自然不会少,王昌再木讷也不至于如此不通人事。
一番客套后,陈辰终于把话题扯向了正题。
那便是他今日去人市街的初衷,想雇两个丫环来着。
……
“王大哥,我再声明一次,我这是雇而不是买,雇和买的区别你是知道的吧?”
这个区别自然明白,长脑子的都明白。
“我需要人帮我收拾家里,你们也需要这个酬劳,咱们是各取所需,算不上谁欠着谁什么。”
……
“关于待遇,我觉得有必要跟二位先说明白。”
“首先是,月钱每个月都会准时发放,不会少一文钱。当然,若王家有急用钱的时候,可以预支工钱,这个都好说。”
……
“其次是,既然是各取所需,那便不能委屈着谁。所以我设了个试用期,以三月为限,三个月内若我对二位小娘子不满意,便会结清工钱请其回去。若王家对我不满意或是另有打算,想走随时可以提出来,工钱仍是不会少哪怕一文钱。”
“我管这叫双向选择。”
……
“最后便是试用期之后,到时如果我们彼此都满意,打算继续合作下去,那便协商订个期限,以一年或三年或是更久都可以,到时再商量。但正式签了协议之后便得慎重对待了,我不能随意赶人走,除非你们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你们也不能说走便拔腿就走,总得提前一两个月跟我打过招呼得我允许,否则会扣工钱。”
……
“当然,我家不限制人身自由,只要把该做的事做完,家中有事或是想探亲,打声招呼请个假便可以走。”
……
王昌一边目瞪口呆的听着,一边如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即使是雇人,又哪有这样的东家?
这哪是东家,而是……开善堂的吧?
对于王昌来说,虽然闺女被救了,但仍是要送出去的。因为这个家确实无以为继了,为人父母的,若有一丁点办法根本不会做出这等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