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狠起来也不比刘壮差?
陈辰的嘴角弯了起来,神情变得很温柔。
“清菡啊,人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可大难临着各自飞,所以其实一万句浓情蜜意时的情话也比不上在危难时刻说一句要死一起死。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感谢有你。”
许清菡撇了撇嘴道:“这会不是调情的时候。”
陈辰呵呵一笑道:“我没调情,只是感慨。说你先前说的话吧,你说,咱俩图得是什么?”
“图什么?”许清菡轻轻哼了一声:“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陈辰笑了笑,神情仍是很温柔。
“咱俩图得是举案齐眉长相厮守白头偕老对不对?可你觉得……若你留下来,咱们还能如此么?”
许清菡瞪起眼,不满道:“我不管能不能,因为你说这些的前提是人得活着,你若不在了,我跟谁举案齐眉长相厮守白头偕老去?还不如趁早一起死了重新投胎为好,留我一人苟活着有什么意思?”
陈辰继续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认为我对上李通判必死呢?”
“我看不出你有赢的可能。”
“有句话叫关心则乱,你不能总把事往最坏处想,明白吗?”
“你想说什么就说,不想说就别打扰我睡觉。”
“好吧……这么说吧,咱们可以设想一下你留在这里会发生些什么。
我们假定刘壮真把李竹给逼了出来,因为若逼不出来你走或留都没有区别。
在逼出来后,李竹显然会对我出手,那时你就得出面了,然后你哥在你逼迫之下,必定会与李竹撕破脸,于是两人的默契打破了。
于是文州城大乱,当然,你哥最后是会赢的,可只能是惨胜,自己也要付出代价。
可到了那等局面,咱俩的事已经满天下皆知,因为到了那会李竹不可能还默契的替我们瞒着,必定会大肆宣扬。
所以最后虽然我们都能活下来,可这等情况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一起了,这是不是自己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最后你愿意嫁给沈淼吗?你不愿意的,可……那时除了以死殉情、你还能有什么选择?
所以虽然赢了李竹,但其实我们也是最大的输家。”
许清菡缓缓眨了两下眼,说道:“那我不出面总行了吧?到最后不行时我再躲在暗处拿刀逼着我哥。”
陈辰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起来。
“清菡,我都说了你关心则乱,你还不信,我且问你……那时间呢?你忘了时间么?
要知道李竹若是出手对付我变量会很多,到时我就得慢慢权衡且战且看,可能会与他拖到很久,你能等那么久吗?要知道离过年很近了,到时你爹警觉起来怎么办?
你这样拖下去他老人家肯定会起疑心,要知道那些护卫虽然忠心于你,但我并不认为那些人能抵抗住一个相爷的压力。
就算能,我们也不能把宝压在别人的忠心上吧?
再者李竹并不是一定会出手,若真如此,咱们是不是哭都哭不出好声来?
而且即便李竹出手,短期内我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因为他得试探出你哥的真正态度。
可惜你哥根本没有态度,但李竹不知道啊,这落在李竹的眼里便可能是引而不发,更是会让他投鼠忌器。
这样一来,你还有必要一直留下来的必要吗?”
“但是……”
“没什么但是!你走了我未必会死,但你不走咱俩未来肯定死!这样跟你说吧,实在不行,我还可以逃。
我玩不过他逃总可以吧?
我如果逃到曲里乃至吐蕃去,他能耐我何?如今不过是我不想放弃现在的局面罢了,若实在不行我可以逃走徐徐图之,总好过这会就没希望了的好。”
许清菡噘着嘴红着眼看着他,默默想了许久后才委屈道:“若真不行,你真能选择逃走?”
“当然,我还没傻到如果明知是送死还会一头撞上去。”
“那……你保证?”
“好,以***的名义向你保证。”
“***是谁?”
“一个雄才伟略的战略家,就是他建立了新中国,最后在天安门上宣告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
我曾说过给你的那首沁园春雪就是他老人家写的。”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对,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许清菡再次想了想,然后勉强笑了起来。
“好,那我走,今夜就走,如果明年我在成都看不到你,我就亲自去阴曹地府找他老人家要人去。”
陈辰捏了捏她的脸,哈哈大笑。
“别闹。”许清菡不满地打掉他的手。“太匆促了,还有事要安排呢。”
“什么事?你那边不是早就收拾好了么?再说那么多人呢,众人拾柴火焰高,做起来很快。”
“不是这个,是陆淑颖。我哥勉强同意许仲与她的事了,但我爹那里还不知情呢,总得要让他见过才成。
昨天一家子商量过了,打算让陆淑颖随我一起回京,让我爹见见她,可现在这么匆促也不知人家会不会为难。”
陈辰哦了一声,点着头道:“见确实是该见的,于情于理都该见。这事儿我去安排,再匆促再为难也得让她晚上跟你一起走。”
说完后他陡然变得嬉皮笑脸起来。
“清菡啊,那啥……你知道的,我先前与陆淑颖之间有很多哭笑不得的事,也总是被她瞧不起,所以……”
“所以你想干啥?”
“也不干啥,就是晚上我肯定得去送你,到时候你得打个圆场,而且在她面前你得顺从着我点……”
许清菡露出了啼笑皆非的神情。
“你这人……圆场我肯定会打的,不过她可以算是你侄儿媳妇了,还小心眼的计较这些干啥?再说了,我这么乖……啥时候没顺从你?把我说得跟个母老虎似的!”
“嘿嘿……”
……
时间确实很紧张,在决定下来后就已经快到了中午,陈辰只得立刻动身赶往陆家。
幸好是寒冬季节,即使是陆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也没多少事,一家人正巧都在家里。
在听到陈辰的要求时,陆泽立马瞪大了眼。
原来那位还一直留在文州……
这偷偷摸摸留在文州是干啥?
不过不管那位是干啥,反正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就说要求的这事儿的确是理所当然。
见的确得亲自去见的,哪怕再远也得去,毕竟那位是爷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