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往后的陈白氏脸也苍白如纸,旁边的池嬷嬷也没好到哪里去。
一个大汉看到羽蓝的娇美脸蛋,色心大起,一子跑了过来,伸出枯瘦的大手就撕向羽蓝的衣服。羽蓝淡黄色的衣裙一下子被撕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大红色的肚兜。羽蓝惊得大叫起来,她看到陈白氏,就想往她身后躲去。陈白氏将她一推,该死的奴婢,居然想祸水东引,把那大汉引到她这里来吗?羽蓝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发出了痛苦的尖叫。她想爬起来,那大汉一下子就扑到了她的身上……陈白氏转过脸,向后疾退。
她也吓得发抖了,脸色苍白,推开羽蓝后,陈白氏一把将陈英死死护在怀里,倒退往后走。身前有几个护卫护着她往后退。
外面的惨叫声越来越大。一条不知是谁的手臂被砍了下来,落在了她的头上,她吓得想尖叫,但看着怀中已经哭得声嘶立竭的陈英一眼,她咬紧牙关,拼命忍住了。她闭着眼睛挥开那条血淋淋的断臂,那断臂再次飞了起来,也不知落到了哪里?陈白氏不断提醒自己,她不能倒下,她怀中还有英哥儿,她的英哥儿还只有六岁,需要在她的保护下才能平安长大。
池嬷嬷看着这样的情形,慢慢的脚步离她家夫人越来越远了。可是就在她想退去这个可怕地方时,突然围过来的乱匪,迫使她的脚步又向陈白氏的方向挪动着。
不知什么时候,陈白氏发现那些挡在她身前护卫都不见了。那些护卫倒的倒、伤的伤。
有匪人挥着菜刀朝她冲了过来。她转身急急跑,怀中紧紧抱着陈英。或许是想抓住活的她,那些已些发了狠的山匪,居然没有扔出手中菜刀,他们是惯做山匪,他们知道,只要抓住了面前这个据说是陈家的当家主母的女子,那就是抓着了一座金山。想通这一点,那些匪徒几乎全部朝陈白氏围了来。
陈英早就吓得更大声地哇哇大哭,陈白氏现在没有时间安慰她的宝贝儿子。如果可以,她也好想哭一哭的。
陈白氏拼命的跑,她以为她跑了很远,可惜连自家宽大的布施棚子都没能跑出去。还好,没有那些让人恐惧的脏手碰到她。此时没有回头的陈白氏不会看到,那些乱匪被另一批人围住了,他们象是一群很特别的巡衙兵。
然后,陈白氏突然被什么绊倒了,是什么?她低头看去,原来是她搬来的桃木屏风。她重重倒在地上,在倒地的那一刻,她下意识的护住了怀中的陈英,任自己的手肘地上擦掉一层皮,有什么人重重的踩在了她的身上,她向后看去,竟然是池嬷嬷,池嬷良机脸色惊恐,拼命往前走,哪里还管踩到了什么东西。
陈白氏大骂出来,“池嬷嬷,走开,快走开。滚,再不滚我杀你全家。”
池嬷嬷似终于听到了她家夫人的声音,低下头来,然后,有一只铁称砣扔了过来,正好砸中了池嬷嬷的头,她的额头砸出了一个大大的血窟窿,砰的一声倒下了。池嬷嬷立时倒地,正好砸在了陈白氏背上。
“抓乱匪啊,有乱匪出来了。”不知什么人在大叫。
听到有乱匪跑了出来。周围看热闹的人有很多人是想到乱匪狰狞。一个个开始惊慌四处乱跑起来。
陈白氏艰难的推开身上压着的池嬷嬷,刚起站起来。就觉得背后有几双脚步重重的踏在了她的身上。怀中的英哥儿更加尖锐的哭了起来。背部传来了阵阵剧痛,有血从她的口中当涌了出来。一口鲜血正好滴在在她怀中哭得声嘶竭的陈英眼睛里。陈英觉得立时他的眼前到处都是红色的了,他终于受不了晕了过去。
陈白氏觉得似乎有无数双脚从她的身上踏了过去。
“羽红,羽蓝。——救救我。”陈白氏大叫。突然想起在她倒下之前看到羽蓝被扯下衣服的情景。
“都是些没用的。还有羽红呢?羽红在哪里?怎么一直没看到她,这个贱婢,扔下我和英哥儿,自己跑了。”
躺在地上的陈白氏只看到眼前有无数脚走过,背上有无数的脚踏过去。整条街道都乱了起来,有一队衙兵正在追那帮乱匪。正看花灯的人民被吓得四处奔跳,本来在陈家这一处的布施棚的人就最多。所以此处也是最乱的。全个棚子几乎乱成了一锅粥。那些匪民也开始狂性大作,他们见人就砍,就求能跑得快一点。
陈白氏全身都在痛。不断有人从她的背上踏了过去,她觉是她全身的骨头都被踩碎了。
“快跑,快跑,有乱匪过来了。他们杀人了——”
“快跑——”
“不好啊,迟书生的手都被砍下来了,快点跑,不要再去领什么东西了……”
“胡三的腿也被砍折了……”
“赵五的肚子都被那帮恶毒划开了……”
“啊,不要再说了,跑啊——”
“……”
有什么在她身旁倒下了。是一个小小的木板凳。她艰难伸手将那只小凳子拖过来。她努力躬起自己的身子,将它放到了她与英哥儿之间。她的英哥儿全身都软绵绵的,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英哥儿不会有事吧?
不会,不会的。云家的人应该就会到了。她只要坚持住,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