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神医知道就算是去问谭家的人,他们怕是也不会说给他听。他想了想,问身边的徒弟,“小凌子,你觉不觉得这一阵子谭家人看为师的眼神有些奇怪。”
“师傅你终于感觉出来了。我早就感觉出来了。可是跑去问他们,他们却什么也不说。……师傅,前几天我特意跑到茶楼。偶然听得有几个人说好象是白家的白玉膏出了问题。云家的夫人和侍妾当着白皇后的面发了疯……”
“白玉膏。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们为何那般看着我?”
“师傅,他们说白家的白玉膏虽然一直用的紫河车,却是用是自然生产的……可是师傅却跟说只有七个月的紫河车才更有效用,所以这些年,他们白家制作的极品白玉膏用的都是七个月的紫河车,而且那些紫河车很多并不是自然生产……”
、孙神医听得突然脸色越来越白。杨凌看着师傅苍白的脸色,忙出言安慰道:“师傅,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有狠毒而已。难道有人拿着菜刀杀人,却要怪卖菜刀的人,师傅,你不要怪自己……”
孙神医却突然摊坐在地,捂着脸掩面痛哭起来。孙神医心中痛悔和恼恨立时漫透了山尖。他还记得那一年,白皇后初入皇宫,有一回手被烫伤。他那时和师傅奉命为白皇后处理伤口。当时他看到美艳无双的白皇后忧愁担忧自己的手会落疤的样子,一时心中不忍,随即便开出了让他现在悔不可当的那张单方。他现在终于明白当师傅看到他那张单方时,脸色为何会那么铁青了。师傅说他惹下了涛天大祸。他那时却茫然不觉。他心思单纯,从来不知人心诡谲。他当时根本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他觉得他只不过是将一味药材告诉给人使用也已。他是在治病救人,何错之有?
看着哭得象个孩子般的师傅,杨凌心中一惊。他立时将师傅扶起坐在椅上。连忙安慰,“师傅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恶人要做恶,何人管得了?师傅,此事也可能还有其它内情,不实咱们一起到茶楼再去听一听。看看是不是别有内情。”
孙神医哭了一场,眼睛还是通红。他几十岁的人,经过这一番的大悲,精神萎顿。杨凌看着心中不忍。他是师傅从路边捡来的孩子。师傅待他如父如母。杨凌嘴中不停,也不知说了多少宽慰的话。
孙神医知道无论如何,说出的话,做过的事,再怎么后悔也收不回来了。看着自己这唯一的徒弟建议出去走走。他寻思着去听一听也好。看看这件事是不是谣言?
白家乃是几百年的世家,白皇后又是那般温和的人,决不会做出那般惨绝为寰的事。此事一定是谣言。至余那些怨婴复仇之事,孙神医更是不信的。子不语怪力乱神。
孙神医在心中这样自我安慰着。
他这个徒弟虽然学医不够专心。但其为人十分机灵,旁门杂学却学了不少。
孙神医点了点头,就要往外走。
“等等,师傅,我们不能这样出去。还是换个样子再出去吧?”
“哦,为什么?”
“师傅,你想呀。此事本就与你有关。在酒楼我们以另一种面貌出去呀,别人才会当着我们的面议论师傅的事呀……”
孙神医花白的眉头抖了几抖,点了点头。
“你就会捣鼓这些没用的东西。有那时间,多看些医书多好……”
杨凌一听孙神医又要喋喋不休的,就忙岔开了话题,“师傅,我学的这些怎么就没用了?这不现在就派上用场了吗?”
说完,他一把将干瘦的孙神医拉到镜前,在他的脸上一阵捣鼓。不一会,就见到一个白白胖胖,满头银发的老婆婆被陈凌扶着走了出来。
杨凌扶着胖婆婆走了院门之时,平日与杨凌关系颇好的一位看门人老赵笑道:“杨小大夫,这位老婆婆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没见到。”
“这位婆婆是我的姑姑。我刚才回来时带过来的。刚才是王伯伯在这处。好你个老赵,又让王伯伯帮你看门。明知道他眼神不好。是跑去喝小酒了吧?”
“嘿嘿,小杨大夫都知道了。那你可行行好。可不要和主子们说……”
“哈哈,怎么会?我只是个大夫,怎么会管这些琐事。这一阵子,我姑姑她肠胃不太好。我给她配些药……你也知道,那个,这里的药比较齐全……”
“哟,明白,明白。”说完,老赵还朝杨凌眨了眨眼,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哦,原来如此。有个当大夫的亲戚就是好……”。
孙神医住的谭宅的院落什么清静,此处有一个小侧门可单独出入。孙神医为人和蔼,行医不分贵贱,只要有时间,他都会诊治。是以,他住的院子时有外面的平民百姓出入。
孙神医也不知对着自家的徒弟翻了多少个白眼了。
“客官您里面请。哎。这位阿婆,您可小心些?看着台阶。”
孙神医有些郁闷。旁边走来两个认识杨凌的读书人,“杨大夫,今天怎么也有空在茶楼坐坐,这是阿婆是您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