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这么小心吧?”关鲧道。
所谓特制的,是马车夹层含有特制钢板。
这车关鲧知道,只是他倒觉得没这个必要。这几年京里已安定不少,应该没谁这么大胆吧。
可顾掬尘坚持,他也不再说什么。开车门,迎面一把锃亮的大刀现于他眼前。他笑道:“小七,你这也小心太过。”
听他这样说,车夫刘义转头哈哈大笑,“我家公子说了,小心驶得万年船。何况,关爷这体格,还是这特制的车辆驶得更稳当些。我怕平常车辆保不住会散架。”
关鲧白了刘义一眼,“就你这五大三粗的熊样,是怎么好意思笑话我的?”
刘义憨笑,并不反驳,他长鞭挥出,马车哒哒驶出顾俯。
关鲧拿起放在座上的黑柄长刀,将它放在腿上,闭目养神。车外时有熙熙攘攘人声,又有各色小贩吆喝声,时不时传入他的耳朵。马车轻轻晃悠,关鲧差点睡过去。
突然“咚咚”几声,有重物砸向他的车辆。这是重弩击中的声音。关鲧大惊。车辆因着巨大的冲力,脱离马背,直向街两边的店铺撞去。
“敌袭。敌袭。行人退避——”刘义大叫。路边行人纷纷躲避。无数密集的脚步声四散而开,一时尖叫声,刀箭碰撞声不绝。
关鲧弹身而起冲出了马车。挥刀击落迎面而来的几支箭羽。刘义长鞭舞动,身前不容任何事物近身。
他就地一滚,躲开了藏在行人中一人偷袭。反手一刺,击中那人小腹,血液喷洒。他来不及看那人死没死。右腿踢出,将左侧一佯装小贩踢飞。匆忙中,见有数条黑影在屋顶的纵跃,个个手中拿弓。
好大的胆子。关鲧怒极,长刀挥动,大喝道:“退开。凡离我一丈之内,杀无赦。”
他看向刘义,刘义右臂血液如注,上面还有一支箭羽插在其上,“刘兄,你走,向京机衙门报信。”
刘义哈哈大笑,“关爷,你不用支开小的。我老刘不是孬种,老子今天陪关爷杀个痛快。这帮龟儿子,待我刘义送你们去见阎罗王……”他朗声而笑,边杀边骂。不过片刻间,他又砍翻两人,仍而背后却又中一箭。
关鲧大急,杀退面前的几名刺客,肩膀被人砍中一刀。他一刀宰落其头,但眼前却有金星乱冒,他晃了晃头,破口大骂,“狗娘养的,居然有毒。”
跶跶马踏声滚滚而来,地面都开始震动。
“总算是来了,”关鲧靠近刘义,两人背身站立,刺客已知事不可为,仓惶逃离。
红缨黑甲,队队京卫军策马而来,将整条街团团围住。关鲧见一男子排众而出,他披白袍着玄甲,黑脸凝重,关鲧抬头见到,笑了,“先生来得好快。”
萧潜点头,“辛苦了。”
关鲧黑着脸,“我靠,先生,你是不是拿我作饵?作饵就罢了,您好歹支会一声……”、
萧潜板着一张脸,“胡说什么?陈太医,快看看这两人。”
陈太医笑呵呵上前,略看了看,“无防,死不了。”说完,一根银针刺中肩井穴,有黑血滴落。
关鲧黑着脸,“当我是傻子。不是这样,你们能来这么快?……不对,还有小七,你丫的也不是好东西。老子跟他没完,等着……”话没说完,就昏了过去。
陈太医将一颗解毒丸塞进他嘴里,叫人抬了下去。向瞪眼看着的刘义走去。刘义看了看萧潜,又看了看陈太医。余光里,见屋顶上也有黑甲卫时隐时现。他终于放下心来,安然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