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膝盖发软,双眼发黑,跌撞跑回去,粗鲁扯过魏化的钱包,打开钱包,掏出一叠报纸,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李诚礼挣扎两下,都没能爬起来。
吴子用心里的那点不安被无限放大,嘴巴张了半天发不出声音,拿起公文包就要离开。
“嘀嘀嘀——”
吴子用边走边摸手机,打开翻盖,他的手机没响。
“什么?”撕裂高昂的声音响彻整间咖啡馆,李诚礼跳起来,眼珠子瞪出红血丝,似乎听到什么噩耗,膝盖撞击地板,整个人瘫坐在地,软成一坨烂泥。
“完了,完蛋了,魏化那个瘪犊子取走七千万,这件事惊动了黄董。”李诚礼低喃,突然他眼前一亮,爬起来跌撞跑出去,坐上车指挥司机回家。
李诚礼的车隐没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吴子用从角落里走出来,掏出手帕擦拭脸上虚汗,手脚发凉驾驶自己的车离开这座鬼城市。
李诚礼满脑子都是怎样阻止黄董追究责任,怎样保住总经理位置,吴子用被他抛到脑后。车驶进别墅,还未停稳,李诚礼迫不及待推开车门跳下车朝客厅跑去,他每跑一步,每个关节僵硬脱离他的掌控,待跑到大门前,汗水滑落到睫毛上,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胡乱抹一把,艰难推开大门。
年过五十的保姆心疼黄美琼,虽然有钱,却药不离口,真是遭罪,忍不住劝她:“少喝一点不碍事,别勉强……”
保姆还没说完,先生回来了,脸色和僵尸的脸色有的一拼,且布满豆粒大的汗水,顺着圆滚的下巴滴下,隐入衣衫里,那衣服跟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紧贴在他肥硕的身体上。
保姆意识到出大事了,但是这些不是她一个下人该知道的,便端起黄美琼忍着胸闷、恶心、呕吐喝完的药碗,识趣离开。
保姆前脚离开,李诚礼跌撞跑到黄美琼面前,身体前倾,重重栽倒,黄美琼惊呼,这一刻,她的身体自动封闭各种不舒服,费劲支撑浮肿的身体站起来,拉起丈夫的手臂架在肩膀上,扶着丈夫坐到沙发上:
“诚礼,出了什么事?”
李诚礼心如死灰,睫毛颤抖,缓缓合上眼睛,两滴泪水滑过眼角,和汗水相融,滑入鬓角。
“是不是遇到特别棘手的麻烦?你别硬抗,我们是夫妻,你跟我说,我去找我爸,爸那么疼我,一定帮你解决麻烦。”黄美琼眉眼温柔给他擦拭汗水,宽慰他凡是跟钱扯上关系,再难的事到她爸手里都不是事,所以他不用担心,不用自己吓唬自己。
男人瞳孔渐渐恢复焦距,脸色稍微好看一些,黄美琼松了一口气,男人眸子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抱头呻.吟痛苦自责,黄美琼被丈夫打败了,细声细语哄他:“有些事情在普通人眼里,就是天塌下来了,但在我们有钱人眼里,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真的吗?”
李诚礼开口,嗓子像是被粘起来一样,声音模糊、沙哑的不像话。
“嗯,”黄美琼使劲点头,眼眶被泪水塞满,只能模糊看到丈夫,丈夫的声音随即变得突兀,听得她心绞痛,只能举例子让自己说的话更有说服力,证明她没有说谎,“我们这个圈子,撞死人找替罪羊比比皆是,打残人给他家人一笔钱,没人敢把事情闹大。
被商业对手坑了,损失一笔钱,没有人把这件事放心上,下次找机会坑回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