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昶青明面上忧国忧民,也确是痛恨官商勾结,闹得地方民不聊生,但是他这话有隐藏深意,承恩侯老泰山掌管山东,山东出现影响如此恶劣的事,承恩侯老泰山难辞其咎,昇王可以拿这件事做文章,比拉着他们在这里偷听妇人宅斗‘光彩’。
昇王大口饮了一口茶,咬着牙说:“巧合。”
那张青秀的面庞胀红,下巴那一撮美须往上翘,怎么看,怎么像被戳穿了心思,昇王窘困嘴硬。
昇王气的放下茶杯,推开窗户吹吹风,张府马车从他眼前驶了过去,他眯眼转动扳指,脱离那两双令他窒息的眼睛,神情清明了,意识到徐明昌是山东大官,不应该坑自己告诉沈昶青那些事。
“沈大人,徐大人如何告知你这些事的?”
“徐大人谨言慎行,不愿跟我说一个字,我拉着他到我府上喝状元红,那酒可是岳母出生那日,老太爷埋的,希望岳母嫁入耕读人家,谁承想岳母嫁给了岳父,酒就一直存着,一直到我考中状元,岳母派人到娘家挖了酒送到京城。”沈昶青回想说。
“那坛酒怎么也有四十年了吧。”昇王瞥了沈昶青一眼,有好酒也不知道给他送去。
“差三年到四十年,不过老太爷想着事事如意,便埋了四坛状元红,四坛女儿红,全被岳母运到我这里了,我跟徐大人喝了两坛状元红,余下的酒不打算动了,等到了四十年再开封。”沈昶青耿直说。
没看到昇王脸色一瞬间僵硬,也没看到何仕珉拼命对他使眼色,沈昶青自顾自说:“徐大人酒量不行,一坛酒没见底,酒醉的吐露真言,一坛半酒下肚,醉的不省人事,还在我府上和周公相会……”
“王爷,山东官员年年哭穷,皇上年年拨款拨粮食,养肥了一大帮蛀虫,皇上苦呀,您得替皇上去除‘苦’。”何仕珉啪啪说完,拽住沈昶青后衣领往后扯,蹬蹬蹬,下楼跑了出去,坐上马车,“咱们王爷没多大爱好,唯独嗜酒如命——”
何仕珉停顿一下,目不转睛盯着沈昶青如何反应,沈昶青点头,有感而发:“是男人都爱酒。”
何仕珉:“……”
这货这么被皇上重用,又怎么被王爷看重,奇了怪了。
想到山东百姓,沈昶青心情瞬间不美妙了,不想搭理何仕珉,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默默推敲昇王察觉不出他诱导昇王到那家酒楼喝酒吧。
这货闭上眼,还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忧心国事百姓,何仕珉被这厮影响,想到了山东,又想到了其他地区,心情变得沉重起来,撩开车帘,车外一片繁荣,也不知何时谁能揭去富足安乐假象。
到了沈府。
“甘之,为兄心里苦闷,你陪为兄喝酒,一醉解千愁。”他在王爷那里讨了一杯三十年的竹叶青,回味无穷,难以忘怀,沈昶青提到将近四十年的美酒,馋死他了。
“先去看望徐大人。”沈昶青闭口不谈酒的事,步履匆匆到客房见徐明昌。
何仕珉垂眸,瞳仁时深时暗,拇指划过唇角,扬眉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