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的屋外灯火通明,双层别墅的院门前种满了五彩斑斓的花;右侧的平房,屋里屋外都一片漆黑,仿佛是一潭深渊。
然而, 那曾是她过去人生中最亮丽的底色。
殷谌许刚把行李箱拎下来,就见她怔愣地望着前面的房子,上前牵她。这会太晚了,我们先回去睡觉,明天醒了再回外婆家,好不好?
黎珈习惯性地回握,只是没想到他会说这番话,那一刻,她突然感觉被他看透了。不过,这到不让她难堪,反而多了股力量。
这个时间点,老人早就入睡了,还好许青璇带了钥匙,进门后,他们便轻手轻脚地回了房。
黎珈之前虽然常来,但一般都待在一楼。殷谌许的房间,还是在她年纪很小的时候来过,为了吵醒他,她当时几乎一个上午都耗在这。后来上了初中,黎珈不再主动找他玩,也就没进过他房间。
他住在泊南的时间不多。爷爷奶奶还没退休回老家之前,他几乎只有寒暑假才会在泊南住上十天半个月。
后来,老人在泊南长居,殷谌许回来的次数才多了点,只是待的时间都不长。所以,房间里没留下多少他曾经住过的痕迹。
黎珈进房后,快速洗了个澡。本来觉得夜深了,她躺上床后很快能入睡,但刚才的清醒还在延续。
殷谌许从卫浴出来,见她还没睡,上床把她搂进怀里。车上还睡得挺香,怎么现在不打瞌睡了?
你的床都太硬了!黎珈翻来覆去睡不着,把原因归结到他的床上。
那怎么办?殷谌许轻笑,想起上次住爸妈家,她也嫌他的床硬。
黎珈倾身啵唧他一口,明天我想回外婆家住...
行啊。殷谌许亲她:把我带上吗?
说实话,黎珈并不想,怕会把负面情绪传给他。可以不带吗?
看你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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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珈迷糊了,甩狗皮膏药还要看主人的表现?
虽然睡得晚,但她第二天仍起了个大早。楼下熟悉的拌嘴声传进耳朵,意识恍惚间,黎珈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等那阵声音没了,她才彻底醒过来,睁眼的霎那,就想赶紧起床,然后下楼去见爷爷奶奶。
但殷谌许还在睡,腰间被他圈着,黎珈只好把他的手移开,正悄悄往外挪,就被他搂进了怀里。
他现在睡得没有以前沉了,每回黎珈从他怀里抽身,他都会醒来。
黎珈急着起床,但见他眼圈有点青,明显没睡饱,哄他:我想下楼了,你再睡会好嘛?
那你亲我一下。
黎珈毫不迟疑,俯身亲了一口。
殷谌许说是这么说,最后等黎珈亲了他好几下,他才肯放人。
刚下楼,在屋里就远远瞧见老人正在给院里的花浇水,黎珈兴奋地蹦跶到他俩跟前,爷爷奶奶!我回来啦!想我了吗?
陈芳方一见她就抱,当然想啦,你这么久没回来,奶奶怎么可能不想你嘛!
两人抱着咯咯笑,只听见爷爷念叨:你这孩子,怎么比上次回来还瘦了?
我最近工作忙,所以就瘦了一丢丢!说话间,黎珈手里还比划着,紧紧贴住大拇指和食指,誓要证明自己没瘦多少。
阿谌是不是在家没开火?没给你煮饭?陈芳方清楚黎珈的口味,对自个孙子的厨艺有信心,但也知道他懒。
煮了煮了,平时都是他做的...黎珈略微心虚,这话说出口,她还有点惭愧。
那就是你不好好吃饭?陈芳方知道她饮食不规律,经常有上顿没下顿的,这点颇让人操心。
我最近吃得可多了,殷谌许可以作证!黎珈大言不惭,虽然从庙尚回来后,她确实比以前吃得多,但也多不到哪儿去。
很久没听过孙子的全名,家里其他人都喊阿谌。想想珈珈小时候,还总跟在后面,喊他谌许哥哥。后来长大了,就变成了殷谌许。
陈芳方不免发笑,难道小两口年轻那会都这样?想想她之前就是,总爱喊全名,这会都喊殷老头了。
许久没见孙子,陈芳方也挂念:现在都8点了,阿谌还没下来,又睡懒觉?
昨晚开了五个多小时的车,凌晨2点多才睡的,让他多睡会吧!
听罢,陈芳方笑:殷老头,你看看,还是珈珈会疼人,总算也有人纵容阿谌睡懒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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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疼人?黎珈消化了好一会,还是觉得这个评价有失偏颇。
等早餐做好,黎珈才回房叫他起床。
房间很暗,窗帘紧闭着,跟夜晚没什么区别。黎珈进门叫他:起床啦,吃早餐了!
唔...他听到声音,嘟囔了一声。
殷谌许侧躺着,黎珈只能看见他的背影。见他一副要继续沉睡的架势,她走上前,单腿跪在床上,探身看他,果真闭着眼。
她摇了摇殷谌许的肩,起床了?
没有回应。
她不是爱赖床的人,之前一个人睡,基本睡醒后就不沾床了。但最近,她也会赖床,偷偷欣赏他的睡颜,再摸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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