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来之时,那床上的帷帐已然落了下来,急着拜见了后,便跪在床边,开始为婉婉搭起了脉。
魏昭背身负手立在一旁,一言不发,屋中一片肃穆。
眼见着那太医的脸色越来越沉,芸香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许久,那张太医缩回了手,起身连忙朝着皇上而去,“启禀皇上,婉贵妃身娇体弱,轿子蓦然落地,伤了头,昏了过去,不过并无大碍,休息一下便可醒来,只是……”
“只是什么?”
“皇上,婉贵妃怀孕了……”
“然后呢?”
魏昭声音深沉,那眸子已然现了杀气,实则听闻见血,谁人第一猜测都是人已经怀了孕。
张太医浑身战栗,蓦然跪了下去,声音发颤,“怕是凶多吉少了……”
那太医膝盖刚着了地,便觉得脖间一紧,却是被魏昭拎了起来。
“皇上……”
只见那帝王面色凛然,深沉的眸子盯着他。
“凶多吉少,便是还有希望,嗯?”
“这……话虽如此,但……孕初见红,本就是流产先兆,婉贵妃又受了那一下,所以才,现下可谓希望……”
“保。”
魏昭没让他那“渺茫”二字说出来,只是斩钉截铁地便这一个字。
男人说着,一把松开了那太医。
“张太医,显示你妙手回春,医术高超的时候到了,嗯?”他说完之后,只淡然地瞥了他一眼。
张太医一身冷汗,心不住地哆嗦,急着拜下去。
“臣一定尽力而为……”说着汗珠已然从脸上落了下来。
钟粹宫中一片紧张,不时便又有十多名太医来到了钟粹宫。众人集聚,自然是商量对策。
王皇后与梁贵妃等位分高的妃嫔没一会儿便也都赶了过来,各各都是一脸担忧和紧张,询问了情况。
待见到皇上从婉婉寝居出来,王皇后便赶紧奔了过来。
“皇上……”
魏昭只瞥了她一眼,没有停留。
王皇后小心地跟了上去。
“臣妾略有耳闻,皇上,婉贵妃还好吧……”
她这说着,眼圈就红了。但见魏昭瞥了她一眼,“把人都朕叫来。”
“额,是。”
魏昭淡淡地说着,而后也没瞧她,转身便朝着大殿走去。
王皇后登时心颤了起来,立时派人去各个宫把人都叫了过来。
大殿上,魏昭坐在正位,王淑媛在其左侧,不时人便到齐了。
进了屋,那梁贵妃便先张了口,“皇上,这事儿显然是有人特意为之,不然好好的轿杠怎么会断?那不是太滑稽好笑了。”
齐常在接口道:“是呀,妾身记得那轿杠很是结实,况且婉贵妃入宫不久,轿子也是新的,更没有断了的可能了,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可怜了婉贵妃受苦了……皇上,皇嗣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齐常在说着便抹了抹泪,一副极是心疼的样子。
她是那梁贵妃是亲信,自然是唯梁贵妃马首是瞻,顺着梁贵妃说。
梁贵妃也拿出帕子沾了沾眼睛,悄然瞄了皇上一眼,但见男人面色深沉地坐在那,手中缓缓地摇着一串翡翠珠链,看起来漫不经心的。
其他人大多做出了哭状,心中自然没真心的,大部分人是等着看好戏。
王淑媛愈发地心慌,这事儿自然是她做的,本来不算是什么大事,没想到竟涉及了皇嗣!
眼下皇上一言不发,事情也没交于她处理,想来这是他自己动了手了,就是因为如此,王皇后才害怕。她身旁的淳儿轻轻地碰了碰她,向她示意安慰,王皇后微微点头,但还是心中惴惴的。
梁贵妃自然有她的想法。
前几日,她去找过那王皇后,表示过除了苏婉婉,但王皇后一副大度的样子,让她生气,此为其一;其二这满座的人中就她与那苏婉婉有明显过节,自己不抓紧表个态,若是真的给人栽赃了,岂不被动;其三也是最关键的,谁不想当皇后,在座众人,轮家事,王皇后倒台了就应该是她。至于那苏婉婉,梁贵妃笑了,那是个没用的花瓶。她担不起。
思及此,梁贵妃此时却是做足了看好戏的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大体说的都是与那齐常在与梁贵妃相像的话。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这时但听屋外传来了脚步声。众人视线都落到了殿门处,只见护卫拎进了两人。那俩人皆是战战兢兢,哆嗦乱颤,却是两名太监!
魏昭把玩着珠子的手,这时方才停了下。男人凛冽的眸光朝那太监看了去。
那两个太监登时就跪在了地上。
“皇上,皇上饶命。”
妃嫔中有人认出了人。
“这不是婉贵妃和孟答应的院中的人么!”
魏昭眯了那俩人一眼,也没用他问话,那办事的亲信护卫便躬身禀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