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不动念,除非季九爷不是个正常男人。
于是,他漆黑的眸子泛了丝丝暗芒,踱步过去,掀袍挨着她坐下。
有意无意的,天青色的袍摆压在水粉缎子上,季九爷瞧着,心里有根弦,就像被人狠狠勾了一下。
乔绾无精打采的晃着小腿出神,见他坐过来,自觉的往旁边挪了挪。
季九爷发现,往日里他都是懒得开口的那个,可几次跟乔绾相处,都是自己主动逗着她说话,偏还觉得十分乐意。
他这么想着,挑着眉笑了笑,睨着乔绾主动开口。
“小小年纪,别总憋着心思,不爱说话的年轻姑娘,可就没那么可爱了。”
乔绾怔了怔,一脸复杂的看着他。
季九爷挑眉,歪着身子靠在矮几上,换了个话题。
“宁安那边儿,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你怕是要跟着我在这边儿住不短的日子。尽快将心思整理好,留你作伴儿,日子才没那么难熬。”
乔绾听了这话,心里有些波动,她问了个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九爷……与我素不相识,为何要收留我?”
季九爷像听了什么笑话,突然就眼里溢了笑,睨着她笑骂一声,“明知故问。”
男人养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女人又貌美如花,能是为着什么?
乔绾脸红透了,羞恼的瞪了他一眼。
“九爷!您早些歇着吧,我回了。”
季九爷抬手,一把将人拉回来,笑盈盈哄了一句,“恼什么?没惯你这么大脾气,坐着。”
乔绾愤愤地,扭过身去整了整衣裳。
季九爷收了笑,心里骂了自己一声贱骨头,认命的收敛了些,随口解释。
“你便当作,留你做个伴儿吧。”
“九爷身边得力的人可多,哪里缺我一个。”
“不是糙汉子,就是畜生,爷还从没养过娇花,养养新鲜,赏心悦目,逢年过节不至于回屋太冷清。”
最后这声,似是带着几分孤冷和无奈。
乔绾听的心软,回头去看他,看见的就是低头捻着佛珠的英俊侧脸。
“九爷……在宁安没成家吗?”
快三十的男人,又是这样的风姿与能力,不可能没几个姨太太。
季九爷斜睨她一眼,笑的随意,“成过,散了。”
“散了?”
这两个字,乔绾有些茫然。
“嗯,死了。”
乔绾一怔,顿时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更软了。
季九爷瞧她这副神态,心下好笑,小姑娘要知道那几个都是死在他手里的,不知道会不会吓着。
显然眼下氛围尚可,季九爷聪明的由着她误会,没打算解释。
“孩子呢?”
季九爷眨了眨眼,勾唇摇了摇头。
乔绾顿时觉得季九爷可怜透了。
她语气软了几分,“我以为九爷大权在握,身边自有臂膀,应是什么都不缺的,没成想……”
男人凤眸微微一动,抬手弹了弹她饱满的额头。
“跟着爷,听话,爷不亏待你。”
乔绾心里那点恻隐瞬间荡然无存,一把挥开他的手。
季九爷闷笑,撩了她头发在手里,“猫性子,一逗就奶凶。”
乔绾脸色发窘,红着脸无语的斜他一眼。
这一眼,勾的季九爷眼眸一暗,修长大手插进她发丝里,把着玉肩一把将她裹在了怀里。
第6章当街调戏
突来的袭击,乔绾怔怔的来不及反应。
等她回过神来,抬手就开始推打他。
揽着她肩的力道不算小,像把钳子紧紧扣着她,捏着她下巴的手像是包裹了她半张脸,根本无从抗拒。
见她急红了眼,眼看要哭出来,季九爷见好就收,这才松了她。
姑娘像受惊的兔子,一跃蹦到地上,逃的远远的,素白小手捂着嘴,红着眼圈瞪他。
舌尖顶了顶腮,满嘴软香回味无穷。
季九爷心情好的笑弯了眼,恶人先告状,“看你日后还敢勾爷,下不为例。”
一副今儿放过她的语气。
乔绾羞愤极了,恨不能上去踹他两脚,到底没敢真骂他厚颜无耻,扭头就往外奔。
卧在门外的大黑贝也忘了怕了,逃也似的跑回了芳梨院。
接连几日,每每想起被九爷控着强吻,乔绾都羞愤遇死。
好在季九爷不曾再来逗她,渐渐倒也放开了。
乔绾自我安慰,人在屋檐下,身不由己,自己管不住别人,管住自己就是。
让他占些便宜,全当做抵消他养她一场的恩情,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底线,不妨碍她以后嫁娶过日子,全且忍了。
她不傻,乱世里她一人孤苦无依,背靠大树总是好乘凉的,讨好季九爷,利大于弊。
于是,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赵滨来传话的时候,乔绾早调整好了心态。
傍晚时分,季九爷踏着夕阳进了院门,就见梦里扰了他几夜的姑娘,倚门而望,穿着梨花白的半袖小衫,露出半截藕臂,烟青色长裙,像是画出来的,精致的眉眼温顺柔美,讨人怜爱极了。
季九爷被取悦,这副姿态,怕是多半想通了些,男人心情顿时大好,到了近前十分自然去牵她的手。